靜若明鏡的湖面上,有一葉扁舟,走走停停,蕩起了圈圈漣漪,擾亂了水中星辰。
就見扁舟上,乘有三人。
是一名黑袍掩身的船伕坐在船尾,緩緩擺動著寬大的竹木槳。
是一名戴笠披襖的提刀男子站在船中,正抬頭仰望;而在他的身旁,有一抹白裙面紗,同樣仰首抬眸,仔細地眺望著東方的夜色。
就見月色變換,繁星震顫。
就見有一道流星稍瞬即逝,有一顆新星霎時璀璨。
就見有七顆明亮的天星緩緩靠近,似要列出一張陣圖。
卻是沒等陣圖完全,群星忽然歸位,天上的一切動盪霎時不見,夜色很快便寂靜若平常,就好似方才那奇異景象從來也沒有發生過那般。
眼見此景,那面戴白紗、以遮掩唇旁傷疤的白裙女子明眸中蒙著幾分憂慮,稍稍側首,衝身旁他輕聲道道“他……不會有事的吧?”
提刀男子稍稍皺了皺眉頭,沒有立即出聲回答,而是稍稍拂袖,抬起左手,正了正腦門上的斗笠。
便有清冷月色灑在他的半張臉龐之上,泛起了光亮些許。
不是白皙的肌膚光澤。
卻是銀灰的金屬光芒。
“不大好說。”
便見整個右半邊臉上都覆著金屬假面的他微微動了動唇瓣,扶笠垂首,沉默半晌。
然後,前踏一步,復而抬手,再望東方。
不是眺那不著邊際的星辰夜空。
而是眺那亙古不變的萬丈高峰。
“但我相信他。”
提刀男子道。
他聲色低沉。
其中有種令人不容置疑的威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