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
“走了。”
話音落,她微微眯眼,欣賞起了白衣臉上的多雲轉陰來。
王滿修緊鎖眉頭,眉宇間的得意神氣漸漸隱去,只剩下了幾分凝重的色彩。
“那其他人都還好嗎?”他低著聲,繼續問道“殷少他們……都還好嗎?”
“都活著呢。”
鴆晚香先是笑著聳了聳肩,再是忽然抬手掩唇做詫異狀,小聲道“呀,差些忘了,除了你那隨從……他傷太重,救不活了。”
王滿修攥緊了拳頭。
鴆晚香饒有興致地看向了他的拳頭。
王滿修沉默片刻,又將拳頭鬆了開來。
他當然知道張閃已經死了——因為那時的他,是親眼看著張閃被滴血穿過眉心,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再無生息了。
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不願相信那個身為錦衣,不苟言笑,願隨他一同平定西域的張閃兄,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死了。
死在了扶流的一滴血下。
張閃,小生我……
“你接下來又打算做些什麼?”
不等王滿修思緒告落,鴆晚香便起了身,婀娜幾步,彎腰坐在了他的床尾,側身笑道“還要去‘殺一人,救一人’嗎?”
這大概是句嘲諷。
就見王滿修垂首握拳,沉思片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沒有說話,只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待王滿修再抬起頭之時,他直視著鴆晚香的那雙赤紅妖眸,一字一頓道“為何扶流會在這。”
這本該是句問句,卻是字字擲地有聲,從其齒縫間忿忿而出,震得四周紫霧都退散了不少,實在是沒有問句的語氣。
床前的他正視著床尾的她,雖算不上怒目,卻也絕非和藹。
“你不是說過,有你在的真煌,即便是那扶流,也不會亂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