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而幽靜的堂裡,立著六根圓柱。
不多,就六根,上面既無盤蟒紋路、也無金銀雕飾,僅僅只塗了一層朱漆,很是清冷。
很是清冷,就如這堂本一般。
頂是紅瓦堆疊的頂,地是灰磚鋪蓋的地,東西兩面是牆壁,北門上高臺,南門下山腰。又見這空曠而幽靜的堂裡除了那六根圓柱外,也再無其他裝飾擺設,只有一陣陣自窗縫間吹來的秋風揚著久積的塵沙,實在是清冷得很。
此乃是凝林扶家宅邸的偏,是自扶流成為扶家家主之後,便就因為某些緣故而塵封了百年的扶家偏。
想來,若不是前些子裡有某襲不長眼的白衣執劍轟爛了她家大的話,今是怎麼也輪不到用這偏來開門迎客的吧。
但這世間沒有若是,但這清冷的偏裡已是來了客人。
來客有八人。
兩兩結伴,獨自一人,分別立於六柱之下,彼此間鮮有談笑,顯得好生陌路。
便是見最為西南的那根紅漆圓柱下,有兩人,一男一女。
女子稍收半腿,倚柱而站;男兒背靠圓柱、席地而坐。
女子容姿平和,裹一襲遮容夜行衣,腰後彆著兩柄漆黑短刀,長及腰間的萬縷青絲被上下兩根發繩束縛地服服帖帖,絲毫不敢隨風肆意飄揚些許。
男兒黑髮墨眉,著與女子相似的漆色長衣,腰間綁著一柄黑刃直刀,稍稍蹙起的眉眼間有幾分銳意不遮不掩,是幅令人一看就知不好親近的兇冷貌。
女子名喚鸞墨,男兒名喚鸞真。
是真煌妖門,鸞家之後。
或者說,曾經的真煌妖門。
只因曾有這鸞姓的妖精,於一夜食戮真煌城中三百奇門童男童女,惹了眾怒,最後被眾奇門合力給趕出了真煌城。
而現在的鸞家,便是如萍水浮萍般地遊在整個西域之間,有一沒一地接著各種奇門生計,做他們最擅長的那種生計。
殺人。
殺奇門的人。
就如此刻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