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被他蹙眉擺手,‘啪’地一聲開啟了她的手臂,再是自己抬掌,隨意一抹臉上血漬,隨手甩到地上,再冷哼上一聲,道:“只是些摔倒時的擦傷而已。”
鸞墨微微垂眸,望著他破了相的臉龐,有些心疼——是真的心疼,因為方才被步勤練打在胸脯上的那一拳,著實給她打出了些內傷。
不過她還是強忍住了痛楚,只是輕聲寬慰著身旁的弟弟,沒有再在白皙的臉龐上展露過哪怕一分的難受、一分的氣息不順,生怕被鸞真看盡了去。
但鸞真倒也沒有看她。
鸞真在看著白衣。
用自己那被血糊住了的視線,看那一襲一直待在人群之中,冷眼旁觀自己的白衣。
白衣好像在笑。
是淺淺的,淡淡的,嘲弄之笑。
笑他,嘴上說著要來殺自己,卻連這灰袍和斷臂都打不過。
笑他,只能依靠著身旁姐姐,方才於這會兒還保住了一命。
笑他——
“王滿修!受死!”
是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怪叫。
是忽有一陣狂風旋起,一道黑息顯現。
是他眼眸中的杏仁瞳仁,迸發出了不詳的黑色。
……
王滿修驀然一驚。
他不大明白為何這漆衣會突然喊自己的名字,又會突然喚自己受死。
雖說……雖說沒錯,這鸞家是受扶家所託,是來殺他的……但再怎麼說,這會兒和你對打的不是那秦祿嗎?那一拳打傷你和你姐姐的,不是那步勤練嗎?怎麼就我要受死了?
你總不能因為不曉得秦祿、步勤練二人的名字,又想喊一聲‘受死!’,就退而求其次,喊我的名字吧?
白衣有些無奈,不知這鸞真為何如此記恨自己。
但癟不能白吃,他得也隔空去回一句話來著。
對了,就回一句‘不!小生拒絕!’好了。想來這句回嗆頗為硬氣,而他現在又打不著我,豈不是能活活氣他一氣去?
白衣滿意地揚了揚唇角,淺淺一笑,正要開口。
卻是突然,看見了那道驟然躍升於其身周的黑息。
王滿修頓時一驚。
他記得這招式。
【陰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