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溫知語扯扯了汗濕的後背衣服,輕輕嘆了口氣,將攝像機重新裝進包裡放好。
這一塊不太好打車,等了十來分鐘才有人接單。
等車的空隙裡,溫知語將情況簡單編輯彙報給主編朱凱,收好手機,將溫熱的小半瓶礦泉水喝幹淨,上車前順手將空塑膠瓶投進了牆角烈陽下的破口編織袋裡。
車子在烈日下沉默地往回駛,司機跟著背景音哼唱著伍佰的歌,多看了她兩眼,大約有些奇怪:“小姑娘一個人來拍戲呢?”
後背出了層薄汗,溫知語端坐著沒往背椅上靠,聽見這話臉上也沒過多的表情,淡笑解釋了句:“不是的叔叔,我只是過來送個東西,不是演員。”
“那可惜,還以為這麼水靈靈的都是出來演電視的呢。”
......
回程的路上車少,司機開得快,只一個多小時就進了城區。
車流逐漸增多,車速開始降下。
空調的冷空氣有些悶,溫知語伸手摁下車門上的按鍵,將車窗降下兩寸,風吹著發絲,獵獵地湧進來。
這會兒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公司出外勤時不用強制打下班卡,她直接讓司機開到水榆園。
水榆園是所幾十年的老小區了,原是供給水利設計院的家屬住所小區,前幾年設計院搬遷新址,小區不少房租出租,溫知語是在畢業後的第二個月搬進來的。
小區雖然老舊,但基礎設施維護得好,位置和環境也都不錯,距離四號線不到八百米,對於上班族來說算是很理想的條件。
租金也很優越——兩室一廳的房子,溫知語負擔不起,和一個室友合租。
老房子沒安電梯,一口氣爬上四樓,後背徹底濕透。
房子裡沒人聲,臥室門緊閉,這個時間點不知道室友是在睡覺還是已經出門。
溫知語踢掉鞋子換上拖鞋,抬手挽起頭發隨意紮了個高丸子,往主臥的浴室走。
她化妝淡,這會兒基本掉了個幹淨,因為不大喜歡臉上殘留的粉質感,所以還是用卸妝巾仔仔細細擦過兩遍,又擠兩泵潔面泡沫抹上。
剛對著水龍頭剛把泡沫沖幹淨,洗手臺上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
喬佳沒說廢話,直奔主題——三環的高架上出了連環追尾事故,堵了一片,公司裡好幾個社新記者下鄉了趕不上,其他娛記已經在過去的路上了,主編讓她們也過去幫忙。
電話裡喬佳有點兒暴躁地捶一記喇叭催開堵在綠燈前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司機,說:“我已經在路上了,大概五分鐘到你家小區接你,ok嗎?”
不ok也得ok。
時間緊迫,溫知語用熱毛巾快速擦了下身上的汗,從衣櫃裡隨手抽了件幹淨的純色白t換上,前後進家不到十分鐘,又換鞋匆匆出門。
趕時間是做新聞的常態,沒想到雜志記者也不例外。
直奔高架橋的路上,喬佳把車開得飛起。
溫知語看了眼群裡傳過來的實時圖,高架橋上擁堵的車輛宛如擱淺的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