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陪著她沒走。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溫知語從她的三言兩語中得知,鹿鳴山是這群人常來的地方,今晚周靈昀他們是過來試新車的。
晚上十點,鹿鳴山在一片夜色中燈火明亮,熱鬧沸鼎。
露天音響裡放著激情澎湃的搖滾樂,限量版的數量跑車在跑道上依次往後排列開,觀看臺上的人多了不少,這會兒都朝著賽場上同一個方向看。
溫知語從休息室走到室外,一眼看見了幾米外的賽場上,曲著兩條長腿跨坐在那輛炭黑色仿賽上低頭玩手機的周靈昀。
他一身紮眼的白色,在這種時候更加惹人注目,不過他這人顯然對這種焦點中心的情況習以為常了,置若罔聞地低頭玩手機,下頜沒在拉鏈封頂的領口裡,對落在身上的視線渾不在意,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溫知語沒走過去,隔了一段距離停在休息室外。
周靈昀在這時候卻似有所覺地發現了她,男人放下手機的同時偏頭看過來。
下一秒,他直接把車從跑道開過來,大喇喇地在她面前停下。
周靈昀上下看了她兩眼,視線從她處理過的傷口掃過去,移開的同時,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從領口放出來,抬手把外套拉鏈往下拉開,脫下來之後自然地遞給她。
“穿上。”
這邊風大,在外面坐一會兒手臂都涼了,身上衣料少,溫知語也沒扭捏推拒,勉強維持住禮貌,淡聲道了謝後接過來穿上了。
他比她高不少,他的外套到她身上直接遮住大腿,夠她當裙子穿。
溫知語把拉鏈拉好,雙手插兜,抬起頭看了眼他和這輛拽得要死的車,眼神冷淡地看他,耐著最後一點性子問:“你到底想幹嘛?”
跑道上跑車接二連三啟動,巨大的聲浪恍若從天而降,有人降下車窗正他們這邊看過來,張嘴說著什麼聽不太清,似乎是催促。
周靈昀置若罔聞似的沒搭理。
他外套裡面只穿了件黑t短袖,這會兒外邊兒的衣服脫下來,燈光下面板白得幾乎有些晃眼。
他沒有多說,只是稍稍傾身拿過車把手掛著的黑色頭盔戴上,抬起下巴調整,一邊閑聊似的問她:“坐過麼?”
溫知語聽懂他話裡的潛臺詞,輕輕蹙了蹙眉,並不接話,態度明確地拒絕邀請。
周靈昀哪是這麼好拒絕的人,他也不說廢話,直接把另一隻頭盔遞到她面前。
溫知語沉默不動。
那隻手在她面前懸停了幾秒,周靈昀不閃不避地盯著她,也不強迫,撩著眼皮盯著她的同時,清沉嗓音在聲浪中慢條斯理地傳過來:“來都來了,怎麼,不敢啊?”
明目張膽,帶著挑釁。
一晚上悶積的氣像是一個氣球,在這瞬間被他這句話激到最大,猝不及防炸破。溫知語輕輕眯起眼,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兩秒後,抬手把頭盔從他手裡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