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昀從鼻腔裡哼笑了聲,不以為意地說。
收回的那隻手被他隨意抄進口袋裡,風衣外套因為這個動作不太規整地往後耷在腕間,陰影裡露出一截窄瘦利落的腰胯線條,高大的身體在地面留下斜長利落的影子,站姿不太板正,更顯得個高腿長。
周靈昀神色無波無瀾,盯著溫知語看了會兒,忽然不怎麼正經地問了一句:“看來追你的人應該不少?”
溫青音帶著點倦意,低磁性感。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到這裡,溫知語疑惑地看著他。
周靈昀挑眼看著她,深色的眸子裡恰到好處露出幾分好奇:“是有哪個傻子提著水果跑來找你告白過麼?”
“……”
他的語氣很溫和,情緒也穩定鬆弛,並沒有因為溫知語那番話尷尬或是隱怒,就連漫不經心的解釋,也不是直接反駁式的否認,寬容得像是一位面對不講道理指責的年長哥哥。
——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溫知語:這不是他追女人的方式。
人與人之間的某種默契有時候真的很奇怪。
就比如現在。
溫知語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但在短暫的對視裡,她能看得出來,周靈昀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多的話沒有必要。
“如果你一開始就說不喜歡的話,我可能就直接拎走了。”
周靈昀從口袋裡勾取出一串車鑰匙,長指拎著漫不經心把玩了兩圈,看樣子原本的打算是給她送了見面禮就走。
沒想到被她的話截住了。
他看了眼她臂彎裡保護得很好的那小箱葡萄,似笑非笑地說:“但現在不太行。”
溫知語下意識問:“為什麼?”
“因為你的鋪墊太長。”周靈昀眼都不眨,散漫直白:“現在原樣拎回去的話,會讓我有一種真的告白被拒的錯覺。”
說完,他從玻璃窗裡看了眼身後的電梯,螢幕上的數字正在倒數著往11層靠近,他收回視線,不怎麼著調地笑了下,然後把今晚這個話題收尾:“所以為了我的心情著想——”
“只能麻煩你幫忙處理掉了。”
那箱子葡萄在冰箱裡放了一週,溫知語沒碰,每天開啟冰箱都能看得見飽滿的顆粒漸漸萎縮。
那晚之後,溫知語依舊很少碰見周靈昀。
他似乎是隻有偶爾才會來這邊住一晚。
兩個人沒有私交,周靈昀說得沒錯,偶遇他一次確實是要看運氣。
溫知語後知後覺那番話說得有點多餘。
那晚像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