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上被點到名字的人聞言偏頭。
曹野那邊大概也是開的外放,這句話話音落地之後,對面響起旁邊人低聲笑謔的反應。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
溫知語想起來周靈昀那天的評價,看他問:“上次不是還說我挑食?”
“只是陳述事實,沒不讓你挑。”
周靈昀像個縱容小孩的家長,不當回事地說:“菜那麼多,挑就挑吧。”
吃飯的餐廳在季春園,一家做京菜很有名的私房菜館,位置有點偏,在一條窄衚衕的巷子裡。
身著旗袍的服務員引著兩人從院外的長廊來到後院的包間,他們到得晚,進門的時候一群公子哥已經在牌桌玩兒了一圈,上好的鐵觀音茶香在白色的煙霧裡溢散出來,長桌邊圍著的人或坐或站地閑聊著,聽見聲音回頭看見周靈昀牽著人進來,一群人也沒好意思讓人女生跟著抽二手煙,打了聲招呼之後挺默契地把抽了半截的煙掐了。
一群人圍著圓木桌落座,旁邊的服務生退出去招呼人上菜。
周靈昀朋友多,溫知語和他的交友圈沒什麼重疊度。不過今天來的這群人中好幾張面孔在這段時間不止打過一次照面,應該是平日裡最常湊在一起的幾個。
關系熟悉的人湊到一塊能聊的話也多,從落座之後就沒冷場過,話語言談很熟稔,溫知語坐在周靈昀旁邊,偶爾話題落到她身上,一群人也很有分寸。
氣氛放鬆,溫知語話不多,但沒感到拘謹,一邊低頭喝碗裡的梨湯,一邊聽他們不著四六的閑聊。
包間裡暖氣很足,溫知語的外套在吃飯前脫了,裡邊穿的收身毛衣袖子有點長,喝湯的時候蹭到碗口,溫知語還沒注意到,旁邊偏頭聽人說話的男人像是多長了隻眼睛,溫知語剛放下湯勺,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捉了手腕移到身側。
周靈昀還在聽人說話,從木盒裡抽了張紙,低頭用紙巾把溫知語袖口上的一點湯漬吸幹,他這時候也沒多看她,隨口應了一句還在說話的曹野,手上不急不緩地將弄髒的紙巾扔掉之後,長指又順手將溫知語袖口往上規整地挽了一圈。
對面的男人看到這一幕,意外地笑了下,忽然想到一件事,欸了聲,說:“溫妹妹好像也是菲頓的?算起來我們應該比你大一屆,靈昀高三轉過來的,當時聽過他沒?”
其他人跟著好奇地看過來一眼。
周靈昀也轉過頭來,好整以暇似地看向她。
這幫人中似乎不少都是菲頓畢業的,溫知語回憶了下,沒什麼印象了。不過周靈昀在菲頓一直是話題中心,在學校的那一年大事小事都很轟動,想一點不知道都難。
“他挺有名的。”
知道他們是對大少爺的戀情感興趣,溫知語也沒掃興,誠實地說:“不過我那時候很少參加學校活動,所以沒什麼來往,不算認識。”
話音落地,靠窗坐著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謝牧清忽然不急不迫冒出來一句:“不是拿了個長跑第一?”
溫知語稍愣了下。
高二那年菲頓運動會,班裡女孩沒人願意參加三千米長跑,後來聽說拿名次的話能加平時分,溫知語就主動報了名。
那屆運動會在官網直播,男生主持是校方出面請來的謝牧清。
溫知語從學生時代體能就不錯,小姑娘看著纖瘦柔軟,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跑了個第一。
那年運動會最後的頒獎儀式上碰見過主持典禮的謝牧清,所以溫知語並不意外他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