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才剛過,她運氣怎麼就這樣。
一覺睡得昏沉。
夜裡下了雪,窗外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涼,溫知語早上醒來鼻子有些發堵,出門前從玄關的盒子裡扯了個口罩戴上。
電梯口的金屬垃圾桶上多了幾個煙頭,溫知語瞥過一眼,視線剛收回來,聽見身後一道開門聲。
腳步聲從身後靠近,一點淺淡的苦橙葉混雜著煙草味隔著口罩不緊不慢地鑽進鼻尖,溫知語頓了下,立在原地沒有回頭。
電梯在十一層停下,兩個人一前一後進門。
門關上,四面反光的轎廂映照著兩個人的身影,周靈昀垂著眼皮從鏡子裡往身側瞥過一眼,目光往前落在她身上,嗓音低沉平淡:“感冒了?”
“……”
溫知語緩慢地眨了下眼。
她低頭看著地板,沒立即應聲。想到昨晚他最後說的話,應該是接受了的意思,所以她和他也算得上是好聚好散。
不可能跟他當朋友。
以後大概也沒什麼再見面的機會,那這種情況也沒必要搭話了。
溫知語這會兒也不想開口,腦子胡亂地短暫思考過後得出結論,於是索性當作沒聽見。
周靈昀抬手越過溫知語身側把數位板上的1摁滅之後按亮1,又說:“下雪很冷,送你。”
溫知語下意識抬眼,兩個人的視線在鏡子裡撞上。
不到一秒,溫知語瞥開眼,幹脆了當地伸手重新把那個1按下去。
她大半張臉都埋在口罩裡,一雙鹿眼幹淨清澈,有笑意的時候像撒嬌,不搭理人又顯得清冷。
周靈昀沒什麼情緒地笑了聲:“一晚上沒見,現在是連話也不想跟我說了?”
電梯在一樓停下,溫知語在門開啟的第一瞬間邁出去,周靈昀落後她兩步,他腿長,距離拉近到只有一個身位,就這麼不疾不徐地跟著她走出門和小區,又往地鐵站走。
冬日的早上寒風呼嘯,天氣冷沉,人行道上的積雪沒清理幹淨,潮濕打滑,溫知語帶著圍巾和口罩悶頭往前走,她速度不敢太快,周靈昀跟在她身後的步子就更從容。
他身上穿的還是昨晚那件黑色長大衣,裡邊的襯衫換成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雙手抄在大衣口袋裡,短發被風吹得淩亂,露出眉眼,眼底因為缺乏睡眠泛著一點不明顯的紅血絲,這會兒像上班族一樣低調地走在人群中,渾身上下那股矜貴的氣質也還是讓人難以忽視,頂著一張扛過所有狗仔鏡頭的臉,存在感太強,也實在惹人側目。
接近地鐵口,行人越來越多,溫知語不得已停下,“你什麼意思?”
“這句話我也想問你。”
周靈昀像是在等她開口和回頭,聞言應聲很快,他跟著停下,眼神緊迫直白,牢牢鎖在她的臉上,短暫地頓了兩秒,在周圍人來人往中看著她,說:“吵一次架就說要分手,溫知語,沒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