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歷來就這樣,脾氣火爆,簡氏從小到大沒少受她的氣。
柳氏見簡氏快要哭了,連忙對鄭夫人道:“親家母,你也別怪弟妹,實在是那姓郭的欺人太甚。”
想到先前新帝對方家的所作所為,她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既然他們母子一二再再而三的不把我們方家放在眼裡,我們方家應當另尋良主才是。”
“娘,別說了!”見一向穩重的母親說出如此大逆不道話來,方茉語不由得出言阻止。
柳氏卻毫不在乎,她看了心腹杜嬤嬤一眼,後者立刻走到門口守著。
“你以為你爹和你二叔就沒這意思嗎?那位昏庸無能,他能陷害咱們家一次,勢必會有第二次。今日又得罪了他們母子兩個,還不知道他們會使出什麼陰招來報復咱們。”
聽了這話,方茉語不由得擔憂孃家的命運。
鄭夫人接著道:“方、鄭兩家是姻親,如果方家有事,鄭家又豈能全身而退?唇亡齒寒就是這個道理。”
她拍了拍兒媳的手,“瑜兒這會正和你父親、你二叔商量對策呢,放心吧,咱們兩家都會沒事的。”
方茉語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時,外面傳來說話聲,過了片刻杜嬤嬤進來稟報:“攝政王府派了兩個人來,說是來監督二姑娘抄寫《女戒》。”
眾人聞言神色不一。
不管鐘王妃目的是什麼,她派來的人不能慢待,遂將人迎進會客廳。
來人一老一少,老的是個身材圓潤、眼神笑眯眯的嬤嬤,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則是個子高挑的丫鬟。
嬤嬤自稱姓吳,與丫鬟小真奉鐘王妃的命令,來方家監督方茉姌抄寫《女戒》,在方茉姌十遍《女戒》抄完之前,她們暫時會留在方家。
柳氏猜不準鐘王妃的意思,只能先將人安排在客院住下。
第二天一早,方茉姌剛剛用完早膳,吳嬤嬤和小真就上門了。
“二姑娘,東西已經準備好了,請開始抄寫吧!”她指了指一旁的高個丫鬟,“小真留在這裡伺候,二姑娘身邊的人就不要留在這裡了。”
百喜立即道:“我還要給我家姑娘磨墨呢。”
吳嬤嬤:“小真也會磨墨。”
“可我家姑娘…”
百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方茉姌打斷:“百喜,你先下去吧。”
自家姑娘發了話,百喜只能隨著吳嬤嬤出去了。
屋裡只剩方茉姌個小真,方茉姌反覆打量了小真好幾眼,總覺得她哪裡怪怪的。
想著接下來還有十遍《女戒》要抄寫,方茉姌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專心致志的抄寫起來,小真則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磨墨。
過了一會兒,方茉姌有些口渴,下意識地喚了一聲百喜,讓她給自己倒茶。
片刻後,一隻手將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方茉姌心裡一緊,緩緩抬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