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白毅打了一耳光的將士,本就心中窩著一團火。現下一聽,心中的火焰燃燒的更旺了。將空了的酒壺狠狠地擲在了地上,上前就欲同他掐架。
客棧一廂房內。
“兄弟們,那些護送公主的將士們差點打起來了。”一獐頭鼠目的男子,扒著牆角偷偷看完這場鬧劇後,急忙回屋告訴餘下的三人。
“剛剛我就是去外面,故意從我們馬車上的酒罈中舀了碗酒,再當著那幾個將士的面喝了幾大口。沒想到,他們後來竟爭著搶著買,我還因此小賺了一筆。”一穿著白色粗綢,又瘦又高的男子摸了摸腰間的荷包,笑著道。
“他們上當就好,那我們今晚就按計劃行事!”大刀闊斧坐在八仙桌旁的壯漢,嘿嘿冷笑。
這壯漢一雙濃眉大眼,臉上的鬍子像把鐵刷。一身褐色棉麻短打,肩膀寬厚。蜿蜒著刺青的粗壯胳膊上肌肉暴起,襯著呈古銅色的面板,更顯得強壯魁梧。
“老三,你打聽清楚了沒?公主住哪個廂房?”
獐頭鼠目的男子拍著胸脯道“我辦事請大哥放心,自是早都摸清楚了!公主住在二樓靠最裡面的那個廂房。”
“大哥,話說咱們之前向來是打家劫舍,劫富濟貧來著,可為啥突然會接這樣的活兒?”坐在桌旁的一瘦削少年看著那壯漢道。
“有人找到我,給了筆豐厚的定金,讓我殺了昭雲公主。還答應事成之後給我們萬兩白銀。”
“那大哥不怕殺了這和親公主,引起兩國爭端啊。”那瘦削少年勸道,“萬一兩國打起仗來,那可是生靈塗炭啊。”
“你這小子!大哥先前不知這公主是去西兀和親的啊。但既已接了這單,那就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豈能事到如今還這麼猶豫不決的。”那又瘦又高的男子訓斥著。
“對!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我裴大一向奉行的規矩。豈能臨門一腳還反悔不成?”
裴大緊握成拳。曾明瓦亮的太陽穴旁,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流露出殺意。
廣源客棧後廚。
“杏堂主!”掌櫃彎腰低頭,向面前端坐的女子行禮。
“你在這呆了多久了?”杏娘似笑非笑。
“已在這客棧做了五年掌櫃。”他恭敬地回答,“不知此次堂主前來,是為了何事?”
“這事你就甭管了,做好你的掌櫃就行!”
“在下想知道,閣主何時能將我調離此地?”
“看你接下來的表現。”杏娘扶著椅背站起身來,“接下來,你繼續配合我,莫要露出破綻。”
“還有,今夜可能會比較熱鬧,你仔細留意著便好。”
“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麼?”掌櫃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不,我們什麼都不必做,好好看戲就行。”紅唇輕啟,便笑的花枝亂顫。
落入山中的金烏,已然藏住了自己的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