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值夜的是一位並未見過的師兄,看著眉眼剛硬,目露悍光,手中握著一根粗長木棍,金剛怒目地站在堂內殿中。他見雪懷入內便自覺跪在佛像前,隨意說道:“自報法號、師承、所犯何錯。”
雪懷跪著,微微低垂著頭,聲音也小小的:“雪懷,師承度厄……”
還未說完背上便落了一棍,不輕不重。
師兄輕斥道:“應自稱‘貧僧’,師父沒教過你麼?”
微微吃痛的雪懷縮了縮,說道:“師父不准我自稱‘貧僧’,平日對答只可自稱雪懷。”
師兄不解:“為何?”
雪懷的頭更垂低了些:“師父說我心性不定,無以為僧。”
師兄有一陣沒說話。雪懷知道師兄在想什麼——不允他自稱‘貧僧’,這實在是……
實在是一種侮辱。
不過度厄大師對弟子的嚴厲倒是一貫出名。
師兄語氣放輕了些,又問道:“所犯何錯?”
雪懷的聲音更小,卻很清晰:“寺中大火,師父說是因我而起。”
師兄微訝:“因你?”
雪懷點了一下頭,按照戒律堂慣例說辭說道:“請師兄按戒律責罰。”
師兄:“你貪玩縱火了?”
雪懷:“沒有。”
師兄:“那為何說是因你?”
雪懷垂著頭,悶聲道:“師父說是,便是。”
師兄皺了皺眉:“你且在這裡等候,我去請教一下度厄大師再來。”
雪懷:“不用了師兄……”他抬頭看向師兄,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師兄是不是一直在後山靜修,最近才回到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