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松在蘭溪盤桓五日仍未離去。第六日晨,五十兵士堵在驛館門口,為首的兵長聲稱奉惠王命前來捉拿亂政罪人,說完就上前拿住嶽松,功夫十分俊朗利索,嶽鬆手腕的傷還未好,一時失了勢竟被這兵長拿住,推推搡搡地往外走,場面很是難看。
嶽松的兵士們都圍了上來,嶽松也喝道:“放肆!即便是惠王有命你也不能如此拿我!堂堂朝廷二品大員是你這芝麻小官能隨意捉拿的嗎?!”
兵長絲毫不懼,說道:“嶽大將軍如果帶兵立刻離開蘭溪,我便放手恭送您離去。”
嶽松涼淡一笑:“我若是不呢?”
兵長:“我親自護送大將軍離去。”說著便將嶽松反手押著往前走。
嶽松倒沒有反抗,走了兩步說道:“走便走吧,只是走之前,我要再去探望妹妹,還請惠王允准。”
兵長吩咐左右:“立刻回稟王爺。”然後對嶽松說道,“我陪您在這裡等。”
不多時有人迴轉稟報:“王爺請您移步王府,先行議事再與您同去探望嶽將軍。”
兵長鬆開手,做了請的姿勢:“嶽大將軍請——”
嶽松揉了揉手腕,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圍,對心腹下屬使了個眼色,向著王府走去。
再次來到惠王府,嶽松只覺得這裡與之前有所不同。擺設佈置更為精緻卻也更為簡單,似乎將所有不需要出現的東西一應除去了,侍衛們都換上了軟甲輕靴,彷彿有什麼危險近在眼前,連匆匆而過的丫鬟嬤嬤的裝束都是幹練短打,像是隨時就能逃走一般。
帶著狐疑進入偏殿,淡淡的甘苦藥香飄散至嶽松鼻間,只見惠王正斜倚在軟塌上被人伺候著服藥,一臉不耐。
嶽松略為恭敬地行了禮,惠王虛抬手臂示意他起身,口裡含了個蜜餞說話也不太爽利:“嶽大將軍是不將本王的話放在眼裡。”
嶽松裝了個賠笑的樣子:“臣是擔憂妹妹安危才盤桓至今,真是給王爺添麻煩了。”
惠王無謂地笑了一下,說道:“本王倒是聽說你去看過一次你那四妹妹就再也沒去過了,不知大將軍的擔心從何而來。”
嶽松也笑:“我那妹妹染了疫,醫官不允我靠近,再者我已將上好藥材送過去了,實在是非常擔憂。”
惠王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沒走倒也好,眼下有一樁事只有你能辦。”
嶽松挑眉:“不知是何事?”
惠王:“北庭五萬大軍已至邊境,戰帖已經下到本王案頭,你看看吧。”說著示意僕役遞給嶽松一張帖子。
嶽松接過帖子開啟來看,滿眼的北庭文密密麻麻,鬼畫符似地繞得他頭疼。他雖略通北庭文但並不嫻熟,何況身邊一貫有司譯跟隨,此時便合上帖子說道:“臣看不太懂,敢問王爺這裡面大意是什麼?”
惠王:“還能有什麼,老生常談要為他們的太子報仇,如今又打著為無辜枉死在蘭溪城內的北庭將士血恨的名頭。”
嶽松笑笑:“就沒點別的什麼?”
惠王也笑:“別的什麼?”
嶽松趨近兩步,笑得格外舒心:“沒說說他們那邊也有一位惠王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