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與現在,有何不同?”雪懷語調沉沉,帶著強而重的壓迫感,“不過是因為那時候看我年歲尚輕,恐我乍逢驟變心神俱震,做出什麼令你及你背後勢力難以收拾的局面,又或者一心逃離,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眼下,不過是因為初初窺探我心,似乎無法完全按照你們所設想的方向行進,便一軟一硬一陰一陽前來遊,想令我在這驚世權柄面前迷醉雙眼,立時投身其中與你們共進退!”
雪懷凝視度厄雙眼,眸光閃閃灼灼卻又紛亂凌雜,“是這樣麼,師父?”
這是他最後一次叫我師父了吧。
度厄心中忽地生出這樣莫名的直覺。
禪杖倒地,度厄雙手合十,凝視著雪懷道:“如今你如何看待師父都是應當應分,為師沒有任何辯駁。這些年委屈你了,雪懷。”
雪懷沒有回應,只是靜默地凝望著他的師父,眼中的翻滾逐漸被平靜冷定代替,彷彿那碎裂的湖面重新凝冰。
雙掌合十躬身行了一禮,又跪地叩了三個頭,雪懷起身後道:“謝過師父養育之恩。”
他這一連序列禮恭而又敬,慎之重之,沒有絲毫敷衍怠慢,令度厄眼中一陣溼潤。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徒兒,也是他此生認為最好的徒兒。
雪懷拾起地上的禪杖遞到度厄手中,道:“雪重風寒,可在此歇息一晚再回寺。”
度厄握緊禪杖,搖頭道:“為師還有要事趕回寺鄭”
雪懷也不多勸,點了一下頭,道:“那我便回去了,您好走。”
“你……”度厄出聲略有艱澀,“沒有別的要問?”
問你的身世,問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