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定:“兩個時辰後我就收到了命令——無論如何保住雪懷的命。我便知道嶽松還活著,但仍然不知道他在何處,他也不可能告訴我。至於雪懷到底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嶽松絕不可能看著他死。”
嶽棠又是忿忿又是感慨地一嘆,洪定的聲音更為沉重:“不敢求將軍原諒,只求將軍相信我現在的每字每句絕無欺瞞。”
“哦,不敢求。”嶽棠涼涼一笑,“那我就不原諒了。”
洪定驀地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的樣子。
嶽棠“嘖”了一聲:“以後還跟嶽松彙報我的情況麼?”
洪定搖頭:“不會了。”他吸一口氣又嘆出,“我早已想過這一,當將軍知曉這一切之後,我再也不會對嶽松吐露關於將軍的隻言片語,但將軍也不會再信任我了,所以……”
他深深叩頭,道:“將軍以後不必與我商議任何事,但我仍會以將軍馬首是瞻,將軍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絕不多問一個字多一句話,即使將軍讓我現在就去死,我也……”
嶽棠立即接話:“哦,那就去死吧。”罷轉頭就走。
洪定愣住,嶽棠走在前面大聲罵他:“蠢材!滾去查查當年你妹妹在哪裡吃的果子,無醫可治的時候所請過的醫者都是什麼來路,那所謂的御醫到底是不是真的御醫!”
洪定紅了眼眶,嶽棠又罵道:“查完來跟我彙報了再死!”
“是!”洪定再次深深叩首。
嶽棠站在月門前回頭看他,罵饒中氣更足:“還不滾過來將功折罪!”
洪定連忙爬起來向嶽棠奔過去,奔得太急踉蹌了一下,引得嶽棠笑著罵:“蠢材!真是蠢死了!”
洪定好像是想笑,可是表情又像是要哭。
嶽棠嫌棄道:“醜死了。”
桌上三盤菜品,兩素一湯,配一碗較稠的粥飯。嶽棠進入膳廳瞥見桌上的菜就來氣,問洪定道:“雪懷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這麼聽他的?有肉嗎有肉嗎!誰還要吃粥!我要肉!肉!”
洪定陪笑道:“聽大夫的吧,雪懷大師你現在脾胃虛弱,不能吃太多硬食。這些菜他特地囑咐過,讓您一定嚐嚐看。”
“嘗什麼嘗,我罷吃!我從今開始絕食!”嶽棠氣鼓鼓地坐下,眉目不善地瞥了一眼站在膳廳另一側又些尷尬的金世通,“吃飯的時候也要來打擾,煩不煩?”
金世通自從成為惠王心腹後就沒有被人這樣過,一時有些著惱,但嶽棠的地位在他之上,又是來到蘭溪的欽差,即使惠王在此也要禮讓三分,於是立即上前行禮,被叫起後恭敬地道:“打擾將軍用飯是我的不是,在此賠禮了。只是軍情如火,還望將軍邊吃著,邊聽人上一。”
嶽棠在洪定不斷塞筷子的舉動裡終於接過了筷子夾了一點菜,不情不願地放進嘴裡。金世通見她沒有反對,便道:“我與此次北庭軍中的左將軍會面並議和了兩次,談及上貢等事宜,他都表示許可,但他拿出一份割城文書,上面蓋有惠王殿下的落籤及印信,要我方遵守……”
“嗯?!”嶽棠忽地出聲,音調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