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
只是還有的那些,都無法出口。
他被惠王與師父推著捲入蘭溪風雲,雖然他倆一個一心籌謀,一個半推半就,但都是打算將他架在火烹油煎之處,任他在其中浮沉掙扎,即使牽動蘭溪六城百姓和北庭大軍也沒有半分退卻。
牽連的人中,也包括眼前的嶽棠,及她的幗英軍。
他身邊所能稱得上知交的人中,唯有這麼一個人,與他相遇是偶然,與他相處無論是笑是怒皆為真心,即使欺他瞞他,卻從未謀算傷害過他。
知交。
很奇怪,他與她相識不長,卻願意用這個詞語來定位她。
他甚至連她最喜歡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都不知曉。
如今也只知道她不喜歡味道苦的東西。
罷了,知道了又與眼下有何區別。
他想起從前那些時不時神出鬼沒的陌生人,與師父言談之間總會將目光瞟向自己。師父每每都在推拒些什麼,他當時不清楚,但他能感覺到師父都是為他推拒的,甚至是為他將危險和隱患阻擋在一肩之外。
但後來,但如今,師父也終究沒能再願意為他擋上一擋。
這些算有趣嗎?
都是危險吧。
他父兄的罪孽……他隱隱猜測,是不是禍國之罪呢?
跟隨他的影殺,會不會下一瞬就出手呢?
這些算有趣嗎?
都是叛逆吧。
如果他的父兄也曾屠戮過她的家人,他們是否瞬間就從“有些交情”變作“不共戴”?
如果影殺得令要殺了他,或是要連她一同了結,他們根本無法防範。即使跟隨他多年,他現在也只能判斷出影殺在不在附近,因這影殺在雪真之事後再未出過手,他拿不準有沒有勝算。
他不敢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