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懂些排兵佈陣的推演,可與貴人閒來逗趣。”
“我稍會一點易容,可為貴人扮個您想看的人。”
坐在一旁的白都聽出不對了,這分明是將雪懷的種種安插在這六人身上,不斷地提醒嶽棠——皇上知曉她在蘭溪與雪懷的一牽
皇上知曉她與前奚太子的一牽
她該怎麼做?
她臉上的笑都有些繃不住。
此時門又開了,五六個清麗的姑娘端著酒菜陸續入內,輕輕擺放在桌上,一點碰撞的聲響也無,十分訓練有素。來回兩三趟擺放了滿滿一桌的酒菜,對著嶽棠一齊行禮道:“貴人慢用。”之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嶽棠被四個清倌兒簇擁著來到桌邊落座主位,她掃了一眼桌上菜品,心中惡寒上湧,臉上卻仍然能笑著,道:“吃素啊?我嘴裡都淡出鳥了。”
一個清倌兒指著稍遠些的菜品:“這邊都是葷食呢,根據貴人從前來時喜歡的口味預備的,不知貴人如今有沒有改了口味?”
嶽棠眼風一掃靠近她跟前的素齋,笑道:“你們是猜我改了口味喜歡素齋,才把這些沒味道的東西放在我眼前的嗎?”
清倌兒微笑道:“只是聽聞貴人方才從宮裡出來,想必吃了不少珍饈佳餚,就想著給貴人換換口味,養養腸胃。”他將輕手輕腳地將一塊點心夾入嶽棠面前的碟中,溫柔勸慰:“是我才學會做的,貴人賞臉嚐嚐看?”
芋泥的香氣撲入嶽棠鼻中,晶瑩軟糯的點心透著可口誘人。難以言喻的被窺視、被監看、被刺探的恥辱感深深翻湧,使得嶽棠看著這一桌子菜已經有些噁心。但她仍然保持著風月場的笑容,在那清倌兒的臉上摸了一把,笑道:“那你,餵我吧。”
清倌兒應聲,夾起一塊點心喂到嶽棠唇邊。嶽棠咬了一口嚼了嚼,讚道:“好手藝啊,才學會就能做成這樣,你可真有賦。”
“貴人謬讚了。”清倌兒笑意淺淺,分外溫柔。
芋泥裡混了些冬瓜和蓮藕丁,吃起來齒頰留香,軟糯裡又有些爽脆,還吃出了肉味。
議和擬定文書的那夜,雪懷做給嶽棠吃的食,如今竟還原至此,甚至色香味比那夜的還要好。
真是用心良苦,又齷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