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再話,互相依偎著靜靜看河燈。嶽棠半倚在雪懷的懷裡,從身後原本隨意的百姓們的腳步聲中隱隱察覺到了什麼——那些屬於平常百姓的腳步聲參雜了輕快穩健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
常年慣於戒備又時刻警覺,嶽棠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反應。但她沒想到雪懷伸手將她攏得更緊了些,像是要把她收入懷中妥帖珍藏,下巴抵在她的額角上輕聲道:“別動。”
嶽棠低聲道:“後面有人,至少二十五,估計是衝我來的,你讓我……”
“別動。”雪懷將她完全攏在懷裡,後背對著後方來來往往的人群。
嶽棠有些急了:“我也不瞞你,今晚上要殺我的人有點多,我已經布好了人,但是萬一有個漏網的過來了,你就算有那什麼佛衣也不能就這麼後背露給人家……”
“棠兒。”雪懷輕聲喚了一句。
嶽棠整個人都凝滯了。
這一句太輕,又太溫柔,還纏繞著綿密的嘆息,好像他就只敢喚這一次,彷彿他就只能喚這一聲。
“讓我護著你。”他在她耳畔祈求般承諾。
嶽棠忽地明白了。
嶽松想殺她,惠王想殺她,夜世廷蘭想殺她,但他們都不會動雪懷分毫。
嶽松再如何想弄死她也得顧忌嶽榮的想法,嶽榮與惠王有私下謀劃,他們不會動雪懷,嶽松便不敢動雪懷;
惠王和夜世廷蘭自然不會傷害雪懷,他們還指望著他在今夜的賀典上大放光彩。
所以雪懷是她最大最好的護身符。
在雪懷身邊,那些行刺者投鼠忌器,無法輕易得手。何況現在雪懷把她整個人牢牢攏在懷裡對著湖面,極大地鎖死了能擊殺她的各個角度,在不山雪懷的情況下得手根本是不可能的。
嶽棠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生氣,不知是惱還是嗔地道:“就這樣抱我一晚上嗎?”
雪懷:“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