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震漲紅著臉要掏槍,被旁邊站著的關金國給攔住了。
關金國對吳震搖了搖頭,笑著對我師父一拱手,“聽村裡人說了,大師是來賒刀收賬的。這衛河斷流也好,老莊頭身死也好都著實蹊蹺。大師你如果能為我們找一條明路自然是再好不過,要不然你徒弟我們還是要拘起來帶走,依法辦案嘛。”
這老警察說話滴水不漏,簡直就是個老油條。我師父也抬頭看了這警察一眼,放開吳震邁步就往穀倉外面走。
穀倉外早就圍滿了村民,見我和我師父手上沒帶拷,這些村民一個個都不幹了,大聲嚷嚷著要警察還他們個公道,要不然就不放我們走。
我師父揹著手往臺階上一站一言不發,漸漸地這村民們的嚷嚷聲就小了下來,最後更是在某一瞬間很有默契的大家都閉上嘴不說話了。
這種詭異的氛圍讓那些村民心裡犯怵,也就在這時我師父開口道,“昨晚暈倒的那三個醒了沒有?”
半晌沒人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隻手慢慢地從人群裡舉起,昨天那暈倒的男人臉還有些發白,小聲說道,“謝謝大師,我和那兩個婆姨都已經醒了。”
師父微微點頭,將目光從那男人身上移開,掃了村民們一眼。
“鄙人張眾,是個賒刀人。幾十年前我師父賒刀給衛賢青的父親斷言這衛河會斷流,今日衛河就斷流了。我並不想自誇什麼,我只想提醒你們一件事,一件馬上就要落到你們衛莊頭上的禍事。”
師父這話一出,衛莊的村民們又有些躁動了。
我站在後面一臉苦笑,不知道這師父又在搞什麼鬼,都這個時候了我們能不能不裝逼。
師父沒有理會那些村民,徑直走到穀倉外的一顆樹旁折下一截樹枝。他將樹枝遞給衛富強讓他拿手上拿好,隨後對那些村民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東方在哪個方向?”
都是些靠天吃飯的莊稼漢,就算分不清上下左右那也必須得分得清東南西北。村民們一指村頭的方向,師父呵呵一笑,讓衛富強捏著樹枝往正西方向走。
衛富強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按照師父說的去做。誰知這才走了沒幾步,衛富強手中的樹枝就毫無徵兆地斷成了兩截。
衛富強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斷木,扭頭看師父。
師父像是早就料到了,又折下一截樹枝讓衛富強捏著,只不過這一次他讓衛富強和幾個村民都上來檢查了一下,看樹枝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要開走的時候師父又囑咐道,“你往正西走了幾步,自己數著。”
衛富強點了點頭,一步一步地往正西走。
這一次大家都幫衛富強數著,有的人盯著樹枝,有的人盯著衛富強那略微僵硬的步子。
咔吧。
樹枝再一次斷了,而且這一次斷地更乾脆,那聲兒幾乎所有村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