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我就聽出來了,是白天帶著一票青皮的何狗子。我伸手在紙窗戶上戳了個洞,看見白天囂張不可一世的何狗子,現在正老老實實地跪坐在一個和尚的身前。
這和尚看上去大約四五十歲的年紀,雖然面板和體型已經有歲月的痕跡,但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那精神頭好像都要從眼睛裡溢位來了一樣。他一身紅色袈裟在身,雙腿跏趺而坐,淡淡地瞥了何狗子一眼,“你的意思是這錯在我?”
何狗子眼皮一跳,趕緊對和尚擺手道,“大師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一家三口撞在在白馬寺前已經引起公憤了。這訊息估計明天就會傳到我表哥那裡去,到時候茂縣派人來查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何狗子頭腦倒還清醒,不是個有了點權勢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混子。見大師好半天都給不出一個辦法,何狗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大師,要不這件事我花錢擺平吧。”
“花錢?你錢花給誰,燒給他們嗎?”大師不屑地哼道,“現在那些居民一個個都刁的很,開了這個口子你的三和公司以後恐怕就很難再開展工作了。這兩天你暫時先不要露面避避風頭,那一家三口的事情我來解決。”
何狗子連夜來就是為了求個心安,現在聽大師把這事兒攬自己身上了,何狗子心裡的那塊石頭頓時就放了下來。我在外面聽得納悶兒,何狗子都解決不了的事情,這大師怎麼解決?
還沒等我想明白其中道理,大師又從袈裟的袖子裡摸出三個鼻菸壺,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人一有錢就喜歡玩玩古董,何狗子也不例外。一看這鼻菸壺做的精緻,何狗子就想要拿一個起來仔細欣賞一下。
誰知道那大師輕輕拍了一下何狗子的手,淡淡地說道,“你不是對那一家三口恨之入骨嗎?現在你的機會就來了,想怎麼懲治他們你說吧。”
何狗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啊?那一家三口不是都死了嗎,我還能拿他們怎麼辦,總不能跑到警察局裡去鞭屍吧。”
和尚詭異的一笑,“鞭屍不行,折磨一下他們的魂魄卻是可以的。”
和尚說完右手猛地一揮帶起一陣妖風。妖風在房間裡捲了一圈,頭頂上的白熾燈頓時變了顏色,整個房間都綠幽幽的看上去十分駭人。
那放在桌上的三個鼻菸壺也有了變化,之前正常光線下看是空無一物的,現在那鼻菸壺裡竟然分別關著那一家三口!
那一家三口也沒有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鼻菸壺裡,看見何狗子的那一張臉是又恨又怕。
和尚順手拿起一個鼻菸壺丟進旁邊的熱水盆中,白天和何狗子吵架的那個婆娘在鼻菸壺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聽得我心生不忍。
“這三個傻缺撞哪裡不好,非要撞牌樓。我先一步把他們的魂給拘來,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何狗子眼前一亮,看著鼻菸壺裡掙扎的婆娘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沒有什麼是比報復更具有快感的了,要不是這豁出命去的一家三口,他何狗子又怎麼會這麼著急上火連夜來找大和尚商量?
趴在窗外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今世的恩怨就應該在今世了結。像這種拘人魂魄還不讓人投胎的作法簡直是喪盡天良!
我正要抽出甩棍衝進去教何狗子他們做人,一隻手突兀地從後面伸出來,一把將我的嘴給捂住了。
“就你那兩把刷子,衝進去就是找死。”
我扭頭一看,怎麼會是蕭九九這妞?
見我盯著她看,蕭九九俏臉馬上冷了下來,“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我次奧,聽她這口氣不像是開玩笑啊,我趕緊把目光給挪開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你師父見你好幾天沒回去,這才叫我出來找你。”
屁,我師父要是真關心我的生死就不會讓我一個人去解決陰兵借道!轉念一想又不對,這出了茂縣十里八鄉那麼多鄉鎮,蕭九九又怎麼知道我在白馬寺的?
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蕭九九對我翻了個白眼兒,拿出一個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