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九不提這茬還好,一提我就生氣。
“你不是我師父派來找我的嗎?剛才你怎麼一個人跑了?”
蕭九九很無所謂地一攤手,“你師父只是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沒說要讓我保護你的安全。再說是你要硬碰硬的,我不想的。”
瑪德,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管怎麼說鼻菸壺是拿到了,我回到賓館將三個鼻菸壺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鼻菸壺裡的一家三口此時全都變了個模樣,像是被人弄痴呆了一樣,神情恍惚不說還目光呆滯。
“壞了,該不會是憋壞了吧。”
說著我就要將鼻菸壺的塞子給開啟,誰知道蕭九九一把開啟我的手,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這一家三口本來就是含冤而死,再加上被大和尚強行拘在這鼻菸壺中飽受折磨,你要是現在開瓶他們下一秒就會化為厲鬼。”
蕭九九這話把我給鎮住了,但仔細一想好像也的確有這種可能性,可能性還挺大。
這一家三口要是普通生魂那也就罷了,下了陰曹地府自有十殿閻羅論判他們這一輩子的功過是非,看看下輩子究竟是做人還是做畜生。但如果變成了厲鬼,要麼就被地府的鬼差給拘走送去地獄受刑,要麼就是被遊方的道士給打得魂飛魄散。
這兩種結果都是我不願意看見的,也不是他們一家三口應有的下場。
將鼻菸壺推到蕭九九身前,蕭九九眉毛一挑看了我一眼,“幹嘛?”
“你既然知道他們快變成厲鬼了,那就肯定有化解辦法的吧?就當做善事,你幫幫他們吧。”
我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算很誠懇了,但蕭九九根本沒急著答應,而是笑吟吟地對我說道,“要我幫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幫我做件事。”
次奧,我就知道這妞心眼兒多,這天下果然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很光棍地一攤手,“我就是個草堂打雜的,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反正我也不一定辦得到。”
“你放心,這件事情你絕對辦得到。”蕭九九對我神秘一笑,接著從她的揹包裡拿出一本線裝古籍。我越看越覺得這本線裝古籍很眼熟,一看封面上《納氣法》三個大字,我頓時反應過來這是師父收藏在書房裡的*家吐納心法。
我瞪大眼睛看著蕭九九,“你竟然跑到我師父書房裡去偷東西?”
聽我這麼說蕭九九頓時不高興了。她將古籍拍在桌子上,理直氣壯地開口道,“同道之間的交流探討,這能叫偷嗎?你師父是個高人,這吐納法是我最想學的。你只要能幫我翻譯一下這書裡的內容,那我就答應幫你救這一家三口。”
原來蕭九九讓我幫的是這個忙,這真是讓我哭笑不得。道術古籍一般都用文言文記錄,而這文言文裡有些遣詞造句又是用的隱語,往往只有一脈傳承的弟子才看得懂。
就好像以《周易參同契》中煉丹道士留下的一句:“河上奼女,靈而最神,得火則飛,不見埃塵。”
這其中的河上奼女並不是指婦人,而是暗指水銀。這些隱語如果沒有師父教弟子那樣口口相傳,輕則看得一知半解糊里糊塗,重則看得走火入魔誤入歧途。
這本《納氣法》我五歲的時候師父就已經全部教過我一次了,五歲之後早上我都是按這書本中的方法進行吐納的。雖然不知道這妞為什麼對吐納這麼在意,但這對我來說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答應幫蕭九九之後翻譯整本書的內容,蕭九九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到桌上的三個鼻菸壺上。
只見蕭九九左手摸出一張白紙,右手拿出一小盒硃砂,用牙籤在硃砂盒裡攪了攪,嘴裡唸唸有詞。
我聽不清楚蕭九九是在唸什麼,但我親眼看到蕭九九用一根牙籤竟然就挑起了一顆豆大的硃砂水珠。
這種事情是完全違背常理的,但蕭九九卻是一臉嚴肅,好像早就習慣了這些一樣。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蕭九九將牙籤上的硃砂猛地甩到白紙上。硃砂遇到白紙四散開來,在白紙上流淌出奇異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