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叔也看到那個印記了,他本能地驚呼一聲,“玄清,這標記……”
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標記確實是師公留下的無誤。賒刀人這門手藝其關鍵就在刀傷。
賒刀賒刀,如果你連刀都沒有,那你還談什麼賒?同樣的,如果你賒出去的刀一點特色都沒有,別人又怎麼會收?
所以無論是我師公還是我師父,可以說每一代賒刀人都是磨刀好手。從我們賒刀人手裡出去的菜刀,雖然算不上削鐵如泥,但吹毛立斷還是沒問題的。
一看我和元寶叔都認得這菜刀上的標記,劉長安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刀是四十年前一個叔叔賒給我們家的。不知道那人是……”
“我師公。”
“奧。”劉長安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著對我說道,“既然是一家的,那事情就好辦了。這刀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他也順便和我說了你們賒刀人的傳統。這一刀一預,言不走空對吧?”
我對劉長安拱了拱手,“既然您知道我們賒刀人的規矩,那當年我師公賒刀的時候對你們說了什麼,方便的話能和我說一下嗎?”
這丟出去的刀就像潑出去的水。丟的時候很爽,要一把把收賬回來的時候就很操蛋了。
劉長安仔細想了一下,開口對我說道,“我父親和我說,這刀當時賒的是我們劉家的前程。你是師公的原話是‘藏鋒十年,一朝銳斷,見紅門喪,遇水成龍’。”
我本來還端著架子一副認真聽的樣子,結果劉長安說了這四句就沒下文了。
劉長安也是個讀書人,一聽這什麼銳斷、見紅、門喪之類的詞心裡也是慌得不行。現在好容易又找到我這麼個賒刀人,他就忍不住問我,“張師傅,你說你師公留下的這四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這門喪什麼的聽著怪嚇人的。”
劉長安這樣問我,我也只有乾笑。
很明顯這就是我師公他老人家一時興起學古人做偈語,誰知道水平不夠給弄成了打油詩。你問我這是什麼意思,我又去問誰?
不過劉長安和韓豔都在旁邊看著,我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三五四六來,他們恐怕又要懷疑我這個賒刀人的合法身份了。
我將菜刀從桌上拿起來檢視,腦子裡想的全是待會兒怎麼忽悠他們。
“我師公這四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嘛,這個……那個,就好像這個藏鋒十年,說的就是您為了事業騰飛為做準備的黃金十年。周易上講的就是潛龍勿用嘛,積蓄力量我們就叫藏鋒。”
劉長安迷茫地看了我一眼,“為事業準備?我沒有為事業準備啊,我這大隊長是補公職按照資歷升上去的,沒用十年那麼久。”
你這麼較真兒幹嘛,就不能配合一下老子我嗎?
我正心裡暗罵,我手上拿著的菜刀突然發出輕微的聲響。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菜刀直接斷成兩截,哐噹一聲落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