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鄧秋說到正一教的道士,我忍不住偷偷地看了蕭九九一眼。
要不怎麼說正一和全真不一樣呢。
全真教的道士終其一生都很少有離開青城山的,他們修的是真我,從來不會去管閒事。但正一教的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在城市還是鄉村,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達官貴人,幾乎都有他們的身影。
可以說全真教是出世修行,而正一教恰恰是入世修行。
道士來到村裡說的這一番話自然讓村裡人都不高興。他們在這裡祖祖輩輩已經住了這麼長時間了,現在隨便來個道士讓他們搬就搬,這不是笑話嗎?
“所以後面那個道士到底怎麼樣了?”
鄧秋看了蕭九九一眼,淡淡地說道,“在我們村的西頭有一個黑風洞,那裡是祖祖輩輩交代下來絕對不能進去的地方,是我們村的禁地。但是那個道士偏不信邪,非要說所有的禍根就是在那黑風洞裡。我們村裡的大叔去阻止過他,但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往黑風洞裡走,也就是那一天過後我們村裡就有了黑病,村長說這是禁地被闖之後的報應。”
鄧秋這一番話說的神神叨叨地,我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報應會來的這麼快。再者說比起這些沒有什麼見識的村民,我還是更願意相信蕭九九二叔的話。這山裡肯定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藏著。
“那斷手呢?這斷手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鄧秋指了指村西頭的一片樹林,“就在那個樹林裡,在一個狍子旁邊找到的。狍子的心肝脾肺都被掏空了,留下的只有這一隻斷手。我不知道這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聽村長說過鬼市,就想要去鬼市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人回來救救我們村兒。”
鄧秋說了這麼多,我們對整件事也算有個大概瞭解了。
蕭九九的二叔肯定是在黑風洞裡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這才這麼多年都杳無音信。蕭九九看著斷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站在我們對面的鄧秋皺著眉頭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和你們說了,治病。”
蕭九九也不矯情,直接從兜裡摸出五包小紙袋丟給鄧秋,“五包化作一鍋藥湯,早中晚各喝一次,藥到病除。”
鄧秋不疑有他拿著紙袋走了,元寶叔則是兩眼發直地看著蕭九九,“這……這藥是真的?”
蕭九九點了點頭,“知道我二叔來過,那這黑病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能治。”
元寶叔聽得雲裡霧裡的,“都不知道是什麼病你還能治?”
我卻是腦子裡靈光一閃反應了過來,這黑病難道就是蕭九九的二叔留下的?
不管是怎麼回事,元寶叔從蕭九九那裡討來了解藥吃,而下一刻蕭九九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往黑風洞那邊去。
元寶叔苦著一張臉蹲在我們旁邊,嘴上都還有沒有擦乾淨的藥粉。
“我說九九,既然我們已經幫村裡人把黑病給解決了,那我們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好嗎?”
看得出來元寶叔這一次是真的被弄出後遺症了,估計以後再有這種免費白上的事情他都得認真考慮一下。
蕭九九瞥了元寶叔一眼,將綁腿給綁好淡淡開口道,“二叔失蹤是我們龍虎山的大事,我爹當年派了一百多名弟子去找二叔的下落都沒找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我能就這樣直接什麼都不管的離開嗎?”
“這話也不是這樣說的,你可以打個電話通知你爹,讓他再派一百多個弟子來這裡啊。這總比我們三個兩眼一抹黑的貿然闖進去好吧?你說是不是玄清?”
我次奧,你們兩個說就說,扯上我幹什麼玩意兒。
見蕭九九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我咳嗽一聲心虛地開口道,“元寶叔你這話說得也有失偏頗……這二叔現在手都已經斷了對吧?要是還等龍虎山那裡派人來說不定屍體都涼了。正所謂救人如救火,我們三個先進去探探虛實也是可以的……”
“我靠,你這個臭小子!”
元寶叔啊元寶叔,不要怪我不站在你這邊。實在是我現在和蕭九九的關係已經變了,我要是不挺她,那被她閹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聽我這麼一說,一直繃著臉的蕭九九不僅莞爾。她拍了拍綁腿,將手中的長劍提起來看著元寶叔說道,“找二叔是我龍虎山的事,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就在這裡等我們,或者直接買機票回上海,我和玄清都不會怪你的。”
元寶叔的嘴角抽了抽,很不爽地嘟囔道,“什麼就你和玄清了,我和這臭小子認識的時候你這個丫頭還不知道在哪裡玩兒泥巴呢。行行行,我也是倒黴攤上你們這兩個不怕死的。好歹我也是你們的長輩,要是今天真的丟下你們一個人跑回去,那張翀還不得鄙視我一輩子?”
“元寶叔……”我感動得要過去給元寶叔一個擁抱,他一把把我給推開讓我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