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何瑞光所說的前因後果看來,他應該只是誤看了刀賬,根本就不是師公那個兄弟的徒弟或者兒子。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這種就叫做好人沒好報,明明是幫那個老爺子修了屋子,結果他拿這一本刀賬來害你。”
何瑞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顯然還不明白我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從他的手裡接過刀賬,拍了拍刀賬上的髒東西對何瑞光說道,“這刀賬也是法器,不是一般人能隨便看的。刀賬裡賒出去的刀越多,普通人看了禍患也就越大。我剛才粗略看了一下,這刀賬賒到三十年前就沒有再更新過了。按照這賒刀的數量來看你的情況也不算太糟糕。”
何瑞光臉上的表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怡安卻是皺著眉頭追問道,“不算太糟糕是怎麼樣,只是不能說話寫字嗎?”
我搖了搖頭,“意思是大約就在這一段時間,兄弟你的陽壽就差不多了。”
怡安瞪大眼睛看著我,“這還不算糟糕?”
我白了怡安一眼,淡淡地對他說道,“也是何瑞光做的好事多福澤深厚,要是換作其他人。不僅自己會遭遇不測,還會連累親近的人一起遭殃。”
何瑞光是個軍人,本來就不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不過在聽我說就算遭殃也只是傷他一人的時候,我還是看見何瑞光的眼底閃過一絲放鬆。
怡安在旁邊一直求我幫一幫何瑞光,我拿著刀賬閉上嘴不再說話了,這刀賬的反噬別說是我,就是師父來了也搞不定啊。
何瑞光將他的刀賬給了我,這一來二去的很快客車就快要駛出繞城高速了。
眼看客車都要開到閘口,我突然心裡一驚,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一樣。我抬頭往前一看,繞城高速一共有三條道,我們現在處於最右邊的車道。然而前方的閘口已經開始收口子了,除了最左和中間的兩條道能夠進入閘口,最右邊的車道延伸過去只能撞到牆上。
客車現在的時速至少是七十多公里每小時,眼看都快要撞到牆壁了司機還沒有變道,我張嘴就想要大喊提醒他一下。誰知道車裡的光線突然間暗了下來,除了我和怡安,坐在車裡的所有人都是面無表情十分平靜地看著前方,就好像他們明知道是赴死卻還一點都不在乎一樣。
我的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真是出門的時候沒有看黃曆,我和怡安竟然坐上了一輛靈車!
現在提醒司機已經來不及了,我順手將怡安放了許多衣服的揹包放在她的身前。正在吃薯片的怡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下一秒就像是有一雙巨力的手在推我們。
車子前面發出一聲巨響,我和怡安都被慣性重重地往前一甩,隨後又把我們整個人都給拉了回來。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就算是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我還是坐在座椅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我和怡安都繫好了安全帶,不至於在客車撞上牆壁的時候整個人飛出去。其他的乘客就沒有我們那麼幸運了。坐在客車前面的乘客就算是綁了安全帶,變形的車頭也把他們大部分的人都給擠成了肉醬。還有一個乘客的頭狠狠地磕在了車窗邊沿上,脖子掉了半拉,看上去十分噁心。
“怡安,你快醒醒。”
客車的尾部還在冒著黑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我想要幫怡安把安全帶給解開,誰知道插安全帶的口子發生了形變,不管我怎麼弄都扯不出來。
一把刀從旁邊伸過來把安全帶給割開了,我抬頭一看,滿頭是血的何瑞光咧開嘴對我一笑,轉身又去幫助其他的乘客。
顧不上那麼許多,我扶著怡安就先從客車上下來,在高速公路旁邊的草地裡坐著。
怡安應該只是驚嚇過度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倒是何瑞光就和超人一樣,自己還流著血,也不管那客車的黑煙冒的有多厲害,還在捨生忘死地把一個又一個還在喘氣兒的乘客給救出來。
當何瑞光把第三個小孩兒給抱出來的時候,我一把把他給拉住了。
“別去了,客車馬上就要爆炸了。”
何瑞光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他一把甩開我的手,才走了沒兩步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轟!
整個客車化作了一團火球,不少的玻璃渣混著熱浪從那邊吹過來,在我的臉上劃出了無數的小口子。
過往的車輛全都停了下來,一些熱心的車主從車上拿出滅火器幫著滅火,還有一些女司機則過來幫著照顧傷員或者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