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推開讓我一個人進去,劉老頭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等我進去後就把門給關上了。
本來這個房間裡就煙霧繚繞的,現在再加上門窗這麼一關不通風,我整個人都有一種胸悶氣短的感覺。
這個房間並沒有像其他什麼大戶人家那樣把祠堂給裝修地多麼奢華。
房間的正中間就擺著一個十分大的牌案,這牌案上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地擺放了至少幾十個秦家的牌位。我們國家的文化受儒家的影響,一直都是家天下的概念。可以說一個家族到底興盛不興盛,一家人能不能長長久久地富貴下去,從這個家族的人數和祠堂就能夠看出來。
大家族人多,親戚朋友也多,遇到什麼困難相互幫襯一下也就過去了。小家族人少,能力也有限,很多看起來不怎麼難解決的麻煩,在他們的眼裡往往就變成了天大的麻煩。
雖然我不想認這些秦家的列祖列宗,但是看見這麼多的牌位,我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尊敬。秦家能夠到現在都還不忘本分不忘先輩,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我給他們上三炷香了。
拿著點燃的三炷香靠近香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才剛往前走一步,恍惚間就有一種整個祠堂裡都站滿了人的感覺。這些人全都穿著不同的服飾,但每個人的目光都是看向我這裡的。
我猛地晃了晃頭,回過神來後定睛再看,這牌位還是牌位,香案還是香案,根本沒有發生變化。
心裡知道這個祠堂恐怕真是有古怪,我也不敢往前走了,把香捏在手裡高過頭頂拜了拜,“各位叔叔阿姨不要見怪,我只是路過順便進來給你們上柱香。你們要是不喜歡我馬上就走,絕對不打擾各位的親近。”
這一番話我自認說得滴水不漏,就是去了亂葬崗和那些不認識的孤魂野鬼這麼說也絕對挑不出毛病來。誰知道我這手裡捏著的三炷香都還沒來得及插進香案,三炷香就齊刷刷地斷掉,邪門兒的很。
小爺我好歹也跟著師父這麼多年了,一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你還要斷我的香,那就是擺明的不給面子啊。
我張玄清從來都是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別人一丈。既然這秦家的列祖列宗都不待見我,那我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看他們臉色的必要了。
我轉身往屋外走,手才剛要碰到木門,門栓哐的一聲就自己落下來把整個木門給鎖住了。
雖然把這門栓再拉起來並不難,但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羞辱,就算我脾氣再好這也忍不住了。
我從乾坤袋裡將鈴鐺給摸出來,看著香案上的那些牌位冷笑,“我張玄清進來上香是給你們面子,如果你們真要糾纏不休,那就別怪我哪吒鬧海了!”
畢竟這些牌位都是陽間,現在也還是大白天。這祠堂就算是陰氣再怎麼重,我還不行這光天化日的它還能夠把我給禍禍了?
我左手提著鈴鐺右手摸出一張黃符正準備給這些不知好歹的老死人看看厲害,恰在這時房間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守在門外的劉老頭一把抓住我的後衣領,一用力就把我整個人給拽了出去。
劉老頭手勁大,這一拽也拽的我猝不及防,一隻腳磕在門檻上撲通一聲就摔了個屁股蹲兒。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重重地一巴掌就扇到了我的臉上,火辣辣地痛直接把我給弄懵了。
劉老頭陰沉著一張臉眯著眼睛對我低喝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和你說了香斷了就退出來,你拿出鈴鐺想要幹什麼,欺師滅祖嗎?”
生氣起來的劉老頭就像是一頭憤怒的雄獅,我甚至覺得他這會兒的氣勢比我師父都還要可怕。
不過很快我就鎮定了下來,不屑地把劉老頭給推開,“什麼狗屁欺師滅祖。你們都說我是秦飛,但我就是我,是茂縣的張玄清!這秦家的祖宗我不想認,這個富二代官二代什麼的我也不想當,聽明白了?”
劉老頭像是被我說傻了,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連說三聲好。
“張玄清也好,秦飛也罷。既然你進了這秦家祠堂,那我就是看你師父的面子上也要送你一份大禮。”劉老頭說著就從懷裡摸出一塊像抹布一樣的黃布來。這黃布上面有硃砂書寫的符咒,布一入手我就覺得有些吃驚,這布絕對大有來頭!
很多人都只當道士畫符都是在黃紙上畫,實際上真正傳承悠久的道家正統,他們一般都把符咒畫在黃布上。
不僅僅是因為以前很長一段時間紙還沒有普及開來,更是因為布比紙更有韌性,這符咒畫在黃布上無論是人還是鬼,都別想輕易地破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