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抬棺材的人既算是同行，又算是沒有入行的幫手，類似於道童一類的。
抬棺材的人很神秘，但那也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我來說也就是個職業，做這一行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我疑惑地看著昊天問道，“我知道什麼是龍槓了，但這和你把我叫來有什麼關係？”
“有啊，當然有關係。”昊天指著董海對我說道，“這世界上的東西，從來都是歷久而精。就和董海手中的龍槓一樣，扛了這麼多的棺材，見過了那麼多的死人，它也成精了。龍槓是岷縣出了名的抬棺匠，一到晚上他手裡的這根龍槓一響，董海就能從那龍槓的響動裡聽出來快要死的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甚至活了多久。”
昊天是越說越玄乎了，要是他說這龍槓晚上有異響那我倒是信，畢竟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這些東西，不乾淨是正常的。但真要像昊天說的那樣能提前知道誰死，那這玩意兒不是比法器都還要厲害了？
見我不相信，昊天也不著急，只是讓董海坐在一邊，整個包廂又安靜了下來。
就在我耐不住性子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靠在牆上的龍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哐噹一聲就落在了地上，嚇了我一大跳。
昊天和董海倒是一臉的淡定，顯然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兩人都沒有什麼反應。
一陣陰風從我背後吹過，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也就在這個時候橫放在地上的龍槓真的就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抓著它一樣，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響。
這一詭異的情形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地上的龍槓才漸漸安靜下來不再動彈。
董海將地上的龍槓拿起來，看著我說道，“龍槓響，是因為有死人來要棺材。男人，偏瘦，就在這酒吧裡，馬上就會有人死了。”
奇怪的是董海所說的這幾個特徵明明很不準確，但我和他的眼睛一對上，馬上就明白了昊天叫我來這裡的原因。
“你是說胡建軍快要死了？”
董海抿著嘴唇沒說話，閉上眼睛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我氣得直罵娘，昊天微微一笑示意我稍安勿躁，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在幫玄德公司辦事，想要把胡建軍欠的那點錢給追回來。我今天之所以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繼續蹚這個渾水了。胡建軍的來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背後支援他的人也不是你能隨便動的。”
“你把我見過來就是因為好心？”
“不，是因為惜才。”昊天將最後一杯茶給喝完，擦了擦手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剛才忘了告訴你，我姓秦，叫秦昊天。”
秦昊天一擺手示意經理送我出去，不肯再於我多說一句話。
本來當初燕豔嬌送我去玄德公司上班的時候我就料想到有一天可能會碰上秦家人，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酒吧這種地方，以這樣的方式和秦家人見面。
之前還想要纏著我買酒的女孩兒此時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能夠在外面混的那都是有眼力見兒的。見我被經理叫走，那女孩兒肯定是以為我惹上了什麼麻煩，怕被連累所以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胡建軍肯定早就離開了酒吧，我沒精打采地從酒吧前門裡出來，躲在旁邊的師父走過來一巴掌拍我頭上。
“讓你盯得胡建軍呢？哪去了？”
我苦笑一聲，摸了摸腦袋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和師父講了一遍。師父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用懷疑的口吻問我，“那個拿龍槓的人真叫董海？”
我一愣，不明白師父怎麼關心的側重點是在董海身上，我們現在更應該弄明白這秦昊天到底是秦家的什麼人啊。
見我還在發楞，師父眉毛一挑又要發怒。我趕緊抱著頭對師父說道，“他是不是真叫董海我怎麼知道，剛才那種情況我總不至於還要求看別人的身份證吧？”
師父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摸著兜裡的木牌嘆了口氣道，“這下虧大了，好不容易從你師孃那裡借了木牌來，誰知道這胡建軍馬上就要掛了。”
“師父你是說那個董海說的是真的？”
師父白了我一眼，很是不屑地說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們這一行形形*的人都有。我們是賒刀一脈，賒刀出去就能養活自己，算是比較輕鬆的了。而董海他們那種人除了要幫著抬死人棺材，這十里八鄉的要是有嬰兒出生，他們一般還要被嬰兒的父母拉去擋煞。可以說做他們這一行的人命格都硬的很，但就算這樣也很難有善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