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壯著膽子伸手去摸了下黑色的布,的確摸到了最為真實的觸感,就好像真的有一個人被罩在佈下面一樣。
這一下劉寡婦不敢遲疑了,趕緊帶我們到一樓的一個房間,把她丈夫的牌位給拿出來給我們看。
農村人比較迷信,因此家裡有專門放牌位的房間算不上什麼。
但是劉寡婦帶我們來的這個房間卻是有些奇怪。
首先是房間的採光,這房間就像是一個儲物室改造過來的,根本就沒有窗戶,因此自然光是絕對進不來的。
其次是這頭上的燈罩,竟然是用紅色的燈罩罩在外面,搞得一開燈整個房間都是紅燦燦的一片,感覺十分詭異。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麼會把這房間給佈置成這樣,難道你自己就不覺得瘮得慌?”
供奉牌位本來就是陰事,如果還把牌位放在這種房間裡,那不出問題也得出問題。
劉寡婦皺著眉頭對我說道,“我對這些東西也是一竅不通,是去隔壁村子請了神婆,神婆和我說這樣佈置的。”
“那個神婆如果不懂行也就算了,如果懂行的話絕對是在害你。”正在檢視香案的師父從香爐裡抓起一把土,目光灼灼地對劉寡婦說道,“這香爐裡的土絕對不能是紅土,只能是黃土。但你們家的這土卻是恰恰相反,不僅是紅土,而且裡面還大有文章。”
師父說著就把整個香爐給倒扣過來,我們這才看清楚在香爐的土下面埋著的是一堆蟑螂的屍體。
劉寡婦捂著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土裡埋著這些髒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管這種土叫作冥土,也就是說在紅土的下面埋著其他動物的屍體,然後在這種土上面再燒香供奉。
香是自有能量功德的,如果是黃土就能幫死掉的人積陽德,這陰陽調和便能讓死掉的人順利投胎轉世保佑後人。但如果是冥土這麻煩就大了,不僅是幫死人積陰積怨,而且還會讓供奉的人損耗自己的陽德,從而滋養供奉的人引起難以想象的變故。
“我現在需要知道你丈夫到底是怎麼死的,又被埋在什麼地方?”
這一連串的變故已經讓劉寡婦六神無主了,她對我師父幾乎是有問必答,詳細地把自家丈夫的事情和我們說了一遍。
原來在她掛八角銅鏡之前,她丈夫得勁精神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不僅有時候自己一個人神神道道地念叨著什麼,而且神經還特別的敏感,十分的疑神疑鬼。
因為她丈夫也是回黃村的漁民,在某一天早晨他準備開船出去捕魚的時候,他的丈夫突然和她交代了兩件事情。
“第一就是讓我把一直放在家裡的那個銅鏡給掛上,他和我說家裡最近又不乾淨的東西,用銅鏡掛上可能會好一些。第二就是和我說隔壁村的桑神婆很靈驗,他準備有空就去找找桑神婆,看能不能幫他一下。”劉寡婦含著淚說道,“我當時不知道他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只當他那天是又犯神了,沒有把他說的這些話給放在心上。誰知道中午才吃完飯就聽人說我丈夫開的船翻了,人掉進水裡一直沒有起來,多半是出事了。”
我和師父對視一眼,不用說也知道這應該是湖裡水鬼乾的好事。
“那後來呢?你丈夫撈起來了嗎?”
劉寡婦搖了搖頭,“打撈隊來撈了一個多星期,就這麼大點兒湖,硬是說沒有找到我丈夫的屍體。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去找隔壁村的桑神婆讓她幫我想想辦法。桑神婆說是湖神要留我丈夫在她身邊伺候她,所以丈夫的屍體我們才撈不到。想要早點讓湖神放過我丈夫,那就給他建一個衣冠冢,弄個牌位每日供奉起來。說不定這樣做能感動湖神,湖神也就把我丈夫給放了。”
我心裡忍不住罵開了,這個什麼桑神婆真是害人不淺。
這劉寡婦的丈夫要是死了還好,如果沒有死就被立了牌位,那劉寡婦的丈夫這麼多年受的香恐怕就比較糟糕了。
師父眯著眼睛追問劉寡婦,“也就是說你佈置成這樣都是因為那個什麼桑神婆,而你丈夫的屍體其實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