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聽師父說水鬼在水裡厲害,一旦被弄上了岸就是小孩兒也能輕易欺負它。
我們抓上來的這隻水鬼就是這樣,渾身像是塗了一層機油,黑不溜秋還滑唧唧的,有點像湖底的老泥。水鬼在水裡的力量很大,但現在扯上來竟然骨瘦嶙峋的,感覺我輕輕一扭就能把水鬼的一隻手給扭斷。
“師父,這水鬼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啊,為什麼能讓那些村民怕成這樣?”
“沒什麼特別的?”師父冷哼一聲,掰開水鬼的嘴把一根鐵棍塞進了水鬼的嘴裡。
聞到了生人的氣息,這水鬼就和活過來了一樣眼珠子猛地睜開,二話不說嘴上用勁咔吧一咬。牙齒和鐵棍摩擦的聲音聽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這才看見水鬼的牙齒竟然是密齒,參差不齊不說,還有好多牙齒是帶倒鉤的。
一想到剛才在水裡水鬼就這樣趴在我後頸上,要是它用這牙口給我來上一口,那我肯定活不成。
“走吧,把這東西捆起來讓那些村民們看看,這漢口湖的怪物幫他們除掉了,這活人祭祀的鬧劇也該收場了。”
難怪師父非要抓活的,原來最終是為了讓回黃村的村民相信我們說的話。
因為水鬼見不得太陽,因此大半夜的師父就讓我向劉寡婦借了一面鑼,沿著回黃村的小巷子敲著鑼把村民們都給叫起來。
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莊稼漢子,被我這一頓敲鑼打鼓的吵鬧,老少爺們兒們都抄著傢伙想要把我逮住暴打一頓。
被這些農夫逮住哪還有我說話的,我撒丫子朝著回黃村村廣場狂奔,身後帶了一票的回黃村村民。
為了突出師父德高望重的形象,我和蕭九九幫師父在村廣場擺了一個法壇,而師父則是一身青灰色的道袍,頭戴方巾手拿桃木劍一臉嚴肅地站在法壇中間。
身後本來要暴打我的那些村民一看這陣仗,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在法壇下面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哪來的道士?”
“這三個人我認識,就是今天住在劉寡婦家的那幾個外村人。”
“該不會是假的吧?”
法壇下面議論紛紛,被追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狠狠一敲銅鑼,“各位鄉親,各位父老,我們師徒……三人來到貴寶地,聽聞貴寶地漢口湖鬧妖怪因此我師父開壇做法,幫你們把漢口湖裡的妖怪給抓起來了。”
“胡說八道!漢口湖裡住著的是湖神,什麼妖怪不妖怪的,打死他們三個!”
沒想到這些村民對漢口湖神這種說法這麼篤信,眼看場面就要控制不住了,師父右手劍指一豎,左手一把黃符往天上一撒,大喊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火來!”
轟!
飄在空中的黃符紛紛變成一團團火球,乍看之下師父還真有那麼幾分神聖不可輕犯的模樣。
那些村民被師父露的這一手給鎮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再往上衝。
師父雙目微睜,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在米碗裡一夾,精準無誤地將一粒米給夾在手上。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夾起一撮米這不算什麼本事,但能在一碗米中精準無誤地夾起一粒,這就很靠眼力和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