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金國沒聽懂我到底在說什麼,不過能夠回去休息他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正好讓凌峰開警車送我們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關金國的光,廣陽市的警察宿舍比我想象中的要好。雖然說不上奢華,但該有的東西都有,至少比外面的賓館要乾淨。
將身上的東西都放在宿舍桌子上,等我洗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師父的刀賬竟然穩穩當當地放在桌子的正中間,檯燈的光照在上面,生怕我看不見一樣。
這一路走來我張玄清什麼怪事沒有見到過,按理來說這種小事是嚇不到我的。但讓我覺得吃驚的是賒刀人的刀賬都是有祖師爺看護的,尋常不乾淨的東西不要說去碰,就連湊近了都會覺得極其難受。
我還記得師公以前就和我說過,有一位祖師走夜路的時候碰到了百年老妖。這身上的法器全都用完了,最後硬是用隨身攜帶的刀賬將那百年老妖給活活地鎮死。
且不說這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師公既然煞有其事地和我這麼說,說明這刀賬其中一定是有門道的。
我走到書桌前警惕地看向四周,這要是宿舍裡又進了陰鬼,那我待會兒就別想睡安穩覺了。就在我準備從乾坤袋裡拿羅盤出來定位一下的時候,一陣陰風從背後吹來,放在桌上的刀賬硬是被風給吹得翻頁起來,嘩啦啦翻頁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就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玩意兒要從這刀賬裡鑽出來一樣。
“有本事現身啊!不要和小爺我玩兒這種小把戲,現身小爺我分分鐘弄死你!”
本來想要激一下躲在暗處的陰鬼,誰知道我話音剛落,屁股後面就傳來針刺一般的刺痛。
我尖叫一聲跳了起來,伸手在屁股上一摸,才發現圍著的浴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大頭釘,我剛才這麼一晃的功夫大頭釘扎進了屁股肉裡。
拿著大頭釘的我打心底打了個冷戰。我當然不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一罵陰鬼就有大頭釘扎我。好在這陰鬼好像只是想給我個小小的懲罰,要不然這大頭釘就不只是出現在屁股後面這麼簡單了,這要是出現在前面我估計要去醫院躺十天半個月。
在我被扎的時候那陣陰風也停了,師父的刀賬翻到黑狗刀賬的下一頁,而這一頁正好被墨水給塗了,一大半的字都看不清楚。
就在我準備將刀賬合上放回乾坤袋的時候,刀賬上的墨水印突然有了變化。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擦拭,刀賬上的墨水印越來越淡,最後竟然全都被擦得乾乾淨淨!
“丙寅年五月初七,於達坎村賒鄭光榮菜刀二十七把,諾曰‘地宮動土,大凶,破土必廢’……”
和之前師父的刀賬差不多,這賒給鄭光榮的刀賬格式不僅正確,時間地點還有刀諾都寫的很清楚。
但唯有兩點讓我心生疑惑。
有人說賒刀人是一群懂經濟的生意人,賒刀出去再說諾,其實就是放長線釣大魚,想要規避風險。而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賒出去的刀越多,這獲利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這些都是外行的看法,覺得我們賒刀是為了賺錢,所以刀賒的多是正常的。但從我們賒刀人本身來看,如果想賺錢不如去給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算命,這樣來錢不是更快一些?
所以從古至今,賒刀都只是我們遊歷四方混口飯吃的副業,從來就不是抱著賺錢為目的去的。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師父對同一個人一次性地賒了二十七把菜刀出去?這雖說不是為了賺錢,但也不能倒貼啊。
這賒刀人的每一把菜刀成本都不低,師父這和批發大贈送一樣的賒這麼多出去,就不怕給師公知道以後吊起來打嗎?
第二個疑點就是這刀賬上的墨水。
賒刀人只要將刀賒出去入了刀賬,那就是板上釘釘絕對要完成的事。就算是心疼菜刀害怕被師公吊打,師父也不會幼稚到以為用墨水塗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看了眼刀賬收回來的時間。
“我靠,竟然就是七天後!”
坑爹啊!這收刀最麻煩的就是找人,這全國有這麼多叫鄭光榮的,光是找人七天時間都不一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