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能活動,全靠身上的一股氣力撐著,周拓能夠控制劉思琪與周婉華也是這個道理。
我用硃砂筆將兩女身上的穴位給點出來,硃砂這種辟邪的東西自然就將周拓趕屍用的屍氣給阻斷。
只不過這種反制手法雖然看起來無解,但想要用硃砂筆將每一個穴位給畫精準,這種事情光是想想就會令人頭皮發麻,更別說在這生死一瞬間真正辦到。
見兩女都被我控制,周拓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往窗戶那邊跑。這窗戶對我們沒準備的人來說是高了,但對周拓來說就不一定。我讓站在窗邊的元寶叔攔一下他,誰知道元寶叔剛站起來,突然尖叫一聲又抱著頭蹲了下去。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拓從窗戶上跳下去。
跑到窗邊探頭往下看,下面果然沒有周拓的屍體。也不知道周拓是直接落地跑掉了,還是依舊藏在這棟鬼樓中伺機而動。
將受到驚嚇的元寶叔扶起來,我嘆了口氣說道,“元寶叔,剛才你要是攔一下他,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借屍還魂也好,鬼樓也好,全都是由周拓控制的。擒賊先擒王,只要把周拓給抓住,這種地方隨便給警察打個電話後續的事情就不用我們管了。
元寶叔一臉慘白地對我吼道,“你小子知道個屁!剛才他的一張臉全都爛掉了朝著我衝過來你知道嗎?你看見你不會害怕?”
我撓了撓鼻子,心想這種事情我還真的不怕。小時候為了給我練膽,師父曾經在亂葬崗旁邊給我搭了個棚子,讓我陪死人睡了整整半年。這半年過後我看什麼都很淡定了,偶爾受到驚嚇也不會說像元寶叔這樣直接腦子嚇懵掉。
讓周婉華和劉思琪先把衣服穿好,逼出她們體內的屍氣,我將她們身上的硃砂都給抹掉。看我對躺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動手動腳,元寶叔在旁邊怪叫起來。
“我說玄清,這婉華阿姨好歹也差點成你嬸子,你能不能對她放尊重一點。”
我白了元寶叔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解釋道,“元寶叔,如果我們不趁著現在知道她們兩個到底是怎麼死的,待會兒警察來了我們怎麼解釋?”
關金國已經因為廣陽地鐵站的案子被停職了,現在我們在警察系統裡一個能說上話的都沒有,不得不慎重。
正面和背面都沒有明顯的創傷,我將兩人翻了個身,手摸到她們後腦勺的時候嚇了一跳。
常人的後腦勺都是硬邦邦的,但劉思琪的後腦勺完全就只剩下一層皮了,根本就沒有硬的骨頭。
我將兩人的頭抱起來試了試重量,果然兩人的頭分量也比正常的輕上不少。元寶叔在旁邊看我折騰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樣,她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把兩人平整放好,嘆了口氣說道,“她們後腦勺的骨頭都被取走了,但是面板表面沒有創口。這也就是說有人將她們的後腦勺敲成碎骨頭片,然後從嘴裡取了出來。”
說完我就把劉思琪的嘴掰開讓元寶叔看,元寶叔只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大吐特吐起來。沒辦法,這嘴裡一片血肉模糊,白天沒注意看還好,現在仔細一看能不吐的都是人才。
“是周拓做的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那周拓雖然是個癮君子,但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連家人都不放過。如果他真有當邪修的目標,那劉思琪就死的晚了些。作為傀儡屍,年紀越小,體內能夠儲存的屍氣也就越多。不管怎麼說這兩具屍體的陰脈都已經被我廢掉了,我們先出鬼樓報警吧,讓警察去抓周拓。”
聽我說要走,元寶叔趕緊點頭示意我在前面帶路。
我們上樓的時候本來天就已經黑了,現在下樓天黑不說,這樓道里的燈還出了問題。一開始只是時不時地閃爍一下,到了最後乾脆直接滅掉,除了外面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周圍一片漆黑。
元寶叔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模式,光才剛剛亮起來,我們就聽到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似得,整個鬼樓都聽得見。
“玄清,該不會是周拓那個龜孫還沒走吧?”
“應該不是他弄出來的動靜。”我皺著眉頭說道,“這動靜就和家裡冰箱倒了一樣,他要真不走也不會貿然暴露自己位置。”
我話音剛落,又是咚的一聲。
只不過這一聲比之前更沉重更清楚了,就像落在我們耳邊一樣。
雖然知道好奇害死貓,但在下樓的過程中我還是忍不住往那些鬼屋的客廳裡看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