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術士們與天地交流,都離不開法場。
法場實際上就是一個純淨的地方,不僅需要打掃乾淨,而且擺放祭品和一些法器都必須嚴格的按照一定要求來,這樣才能表現對神靈的尊敬,法師的祈禱才能有作用。
然而千百年來的發展,法師們已經不單單滿足於向天地借力量,而是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利用天地,甚至欺瞞天地。
回龍臥巉就是這麼一個法場,透過高山與高山之間的位置,佈下一個可以欺瞞天地的法場,也就是所謂老天爺都看不見管不著的地方。
天山上的石佛並不是什麼信仰佛教,而是一種假象。讓老天誤以為這已經到了天際,來到了西方極樂的地盤,再往前走就是佛國了。
雖然佛教興盛於東漢,但事實上秦時就已經有佛家文化的流入,並且還與我們本土道家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天地人體系。
頭頂上是熒惑守心,這身前又是一塊天外隕石,眼看著洞窟越來越詭異,我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對師父說道,“師父,我們又不是學考古的,這些玩意兒我們暫時就不要研究了。我們還是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出去吧?”
怡安開口道,“既然這裡是秦始皇的行宮,那肯定有入口有出口。只不過始皇帝死在半路上,所以按照秦國法律才讓這些修築行宮的兵匠跟著陪葬。不對啊,張師傅你說這行宮裡會不會有始皇帝的屍首?”
怡安這麼一說師父的眼睛就亮了起來。當初我就聽元寶叔說過,師父年輕的時候偷摸地進過秦皇陵,但出來之後卻是大失所望,說什麼天下人都被騙了。
史書上說秦國是虎狼之國,而春秋戰國時期幾乎貴族都有讓人殉葬的陪葬的習俗,偏偏在秦皇陵一個陪葬的都沒有找到,全都是些兵馬俑。
那些歷史學家這個時候跳出來說,那是因為秦始皇已經深刻理解到了法家的精髓,把人命看得比較重要,因此廢除了殉葬制度,改用這些兵馬俑來陪著自己。
這個說法乍一聽之下好像還有點道理,但是仔細一想又經不起推敲。
想秦國為了修萬里長城當時死了多少人,想始皇帝當初發現這塊天外隕石的時候下令將隕石周圍所有的人家全都給殺了,沒有任何緣由的就直接殺了。
如果那時的秦始皇真的懂得人命的珍貴,那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而這個陽宅玄宮我們一進門就看見了這麼多的白骨,這些還都只是兵匠的。要是我們繼續往裡走,說不定還真有殉葬坑,而死於巡獵途中的秦始皇最終有可能真的是安葬在這裡的。
有了這個推測,不要說師父,連我都開始興奮起來,有點將生死拋諸腦後了。
要是我張玄清能發現秦始皇真正所在,那我的名字豈不是直接就被載入史冊了?
師父也很激動,這個時候他也不去管什麼熒惑守心之類的玩意兒了,早點找到下一個出口才是要緊的。
要不怎麼說人做事情就是要有動力才行呢。有了動力之後的師父用了五分鐘不到就看出了頭頂上的星星不對勁。
這熒惑守心的星圖雖然做的逼真,看起來也像那麼回事,但實際上用手指這麼一比對,就會發現熒惑的位置有些偏,再往前一點根本就不是熒惑守心,而變成熒惑入心了。
古時候的人雖然沒有天文望遠鏡,但這種繪製星圖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不可能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師父指著那顆淡紅色的熒惑對我說道,“玄清你上去,看看能不能把這熒惑的位置給擺正。”
“啊?又是我?”
我真覺得師父吩咐起事情來是不考慮客觀條件的。這洞窟頂部離我至少有四米高,我又不是跳蚤,怎麼可能夠得到這什麼狗屁熒惑。
還是鄭三燕的眼睛尖,她伸手指了指兵匠雕像的頭頂,“你看他的頭頂上是不是有一根暗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根暗線應該就是用來調整星位用的。”
鄭三燕說的那根什麼暗線一開始我是沒看清楚的,但是等我走到兵匠雕像下面時抬頭再一看,這才發現的確有一根和鋼絲繩差不多粗細的黑線直挺挺地從雕像頭上的髮髻穿過。
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塊牛皮包在手上,我爬上去一把抓住這暗線,這才發現這條線比我想的還要結實,支撐一個人的重量一點問題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這暗線離洞窟頂部特別近,只要我一個引體向上掛在暗線上,基本上雙手就能觸碰到洞窟頂部,調整熒惑守心的位置自然也就不在話下。
根據師父的指示,我雙手交替抓著暗線前進,沒一會兒就來到了星圖的正下方。
站在下面看的時候整個光都是散開的,好像中間隔了一層霧,真有一種看星星的感覺。但是現在距離一近,我這才發現頭頂上的哪裡是什麼星星,根本就是一大顆會發光的珠子,只不過這光芒是紅色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