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雖來勢洶洶,可相較嘶風刀莫唯,差之遠矣。
清未往後一步,避過刀尖,待刀光落下,便攥起拳頭直掄向面門。那青年不及收招,只得強行後仰,欲避過這一拳,然而清未終究快了一些。
臉上生生捱了這記重拳,幾乎被打到變形。鮮血合著口水,從口鼻之中噴濺而出。依著原本向後仰倒的勢頭,青年就此倒飛出去。
“底盤不穩,出招不細,反應不敏,一塌糊塗。”
見樓上幾人下來將青年護在身後,清未也不強追,自收拳負手而立,靜觀形勢,也想尋些逃脫時機。
“蕭少爺果然好身手,此番倒是我等大意了。”
這些人見著清未出手,隱隱有些犯怵。雖說合力之下拿下清未也非難事,可這些人等皆分屬不同山頭,這次聯合圍殺貌合神離。誰也不願先行做那出頭鳥,白白挨頓毒打不說,說不得還要將好處拱手讓人。
清未穩住心神,也不著急。拎起茶壺滿斟一碗,仰頭飲盡。
“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一聲厲喝,驚得堂內諸人皆後退半步。待其回過神來,頓覺臉上無光,便自發散開,隱隱將清未半邊圍住。
“雲臺觀玄虛,領教蕭少爺高招!”
一道人自忖雲臺觀乃是北境武學泰斗正宗,如今也當做個表率,便按捺不住,一拍背上所負劍匣,飛劍出鞘,直取清未。
“受吾飛劍梟首!”
“來得好!”
清未手無寸鐵,難攖其鋒,便抬腿一勾,提了條長凳,照著那柄飛劍迎面砸下。
可惜那玄虛道長的飛劍終究只是一式擲劍手法,而非那傳說之中凌虛御空的劍仙飛劍。平日拿來唬人還則罷了,到清未這邊,那便是一力降十會。直將那飛劍拍得倒飛回去,擦著玄虛道長的髮髻釘入堂柱。
“憑這也配稱飛劍?”
清未對這唬人把戲嗤之以鼻,仍不收手,徑直提了長凳,大步流星,朝玄虛道長面門拍去。
玄虛道長大驚失色,慌忙抖擻袍袖,顫顫巍巍握住兩根原本用作偷襲的短鐵錐,迎上呼嘯而來的長凳。
憑著內家修為尚可,提起真氣,玄虛道人終是抵住了清未勢若奔雷的拍擊,兩根鐵錐直直鑿入凳中。清未這邊沉肩扭胯,一推一拉,以巧勁將來不及撒手的玄虛道長帶了個踉蹌。隨即進步爭道,一腳踹於玄虛道長胸口,亦將其踹飛出去,與方才紅風寨那持刀青年作了伴。
“下盤不穩,武藝更是一塌糊塗,聲名響徹北境的雲臺觀,也不過如此。”
清未隨手將長凳扶起,拔下鐵錐,端坐其上,朗聲譏諷。堂內諸人面色黯淡,其餘大小勢力竟無一人再敢上前動手,還只一道士,咬牙切齒,目露慍色。
“休辱我師門,雲臺觀如何豈由你一個小輩妄言!”
“哦?不知閣下又是雲臺觀哪位道長?此番除了飛劍,又想演個什麼雜耍把戲?”
“雲臺觀歸玄,替師兄前來討教!”
歸玄道人說完,也不等清未答話,抽出寶劍,直刺清未。
這一劍不似方才玄虛道人那般華而不實、徒具其表。劍鋒凜凜,勢若離弦之矢。
清未自是瞧出了其中兇險,不敢託大,一個翻身立於長凳之後,將條凳一腳踹出,意圖攔下歸玄道人劍勢。
歸玄道人去勢不減,待條凳襲來,瞅準時機,一腳踏上,騰躍而起,劍鋒仍不離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