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賀彈正,剛剛那又是什麼?”這一次輪到甲賀忍者表現出超乎想象的忍法,柳生宗矩繼續這樣問道。
“痰也!”
“痰?痰嗎!”作為一向只倚仗刀劍的武士首領,柳生宗矩微微皺眉。
“嘿嘿嘿嘿,竟用痰與夜叉丸的黑繩對敵,真是可笑。”
“哼……阿幻,不要小看他,甲賀卍谷眾風待將監修煉秘傳忍法‘魔昧蜘蛛’,雖然體形因此產生異化,但行動迅速而敏捷,並且能從口中噴吐炮彈狀的痰液,其密度猶如鐵球,粘度是普通痰液的數百倍。”若是在其它時候,甲賀彈正自然不會將自家秘傳忍法詳細告知,此時此刻,他卻是將這番話說給幕府將軍德川家康聽的。
這天下,雖然還有一位天皇在上,但其實已經是德川將軍家的天下了。古代之東瀛,農夫平民極度困苦,終日勞作從佈滿鹽鹼的土地中種植糧食,一年到頭的辛苦卻連吃飽都難,終有一日會像狗一樣死去。
想要擺脫這樣的悲慘的命運,只有成為武士階級,成為這個世界的統治階層。只是,想要成為武士階層是需要強權人物的認可的。
忍者,一開始便是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農民,他們在亂世中有了自保的能力,並將自己的能力租賃給亂世中各位主君的存在。
忍者相比武士雖然更加自由一些,但同樣不受信重,畢竟忍者相對獨立,不像武士將自己的生死都已交付主君。
亂世之時,這種情況還好,賣方市場,只要忍者的能力足夠強大,便不缺乏戰亂中主君的青睞,偶爾還能左右一方勢力興衰。
然而,隨著德川幕府一統天下,各大忍村逐漸消亡,即便是作為忍法宗家的甲賀卍字谷與伊賀鍔隱谷,也必須儘快向德川幕府投誠效忠,否則的話,就不是重新成為農民,在佈滿鹽鹼的土地中刨食了,而是會不會被大軍剿滅掉的問題。
忍者雖然可以以一敵百,但培養起來遠遠比培養武士困難,天賦、努力、運氣,缺一不可,甲賀卍字谷有資質成為忍者的族人,不過十人左右,伊賀鍔隱谷也差不多是這樣,這種程度的力量,只要德川家康派出一支軍隊就完全足以一併剿滅。
當然,面對各具奇異忍法的忍眾,幕府將軍德川家康這邊,也會忌憚於對方的狗急跳牆。
此時此刻,甲賀忍眾風待將監與伊賀忍眾夜叉丸之間的戰鬥已經越來越趨於白熱化了,兩族於亂世當中,本來就已經積累了長達四百年的血腥仇怨,只是之前受限於幕府忍眾領袖服部半藏的權威,簽訂了不戰之約,因此風待將監與夜叉丸都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殺意。
然而此時此刻,卻是越來越鬥出真火,漸漸將德川家康、三代柳生宗矩、三代服部半藏這些大人物,拋於腦後了。
以魔昧蜘蛛忍法制造的痰,封住了夜叉丸的雙手,風待將監本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卻沒想到夜叉丸以雙腿同樣可以駕馭那些繩刃,如刀一般的繩刃將手臂粘黏的痰斬碎,兩人再一次開始交手,並且由於已經瞭解到了對方的忍法,雙方在進攻退守之間都變得更有章法,更難以應對。
交戰的過程中,兩人搶奪地利高處,夜叉丸將黑繩投出,吊掛自己飛騰而上,風待將監憑藉“魔昧蜘蛛”忍法,整個人居然真的像一隻大蜘蛛般,黏著牆壁飛速追上,速度絲毫不慢。
白雲飄蕩,疾風吹散。
甲賀與伊賀兩大忍法高手,各自站在府邸高處,各施手段,相對而衝,他們,已經殺紅眼了!
“夠了,讓他們停手。”突然,一直坐在眾人之間,一直都沒有發聲的德川家康,這樣低語。
伊賀阿幻與甲賀彈正聞言聳言而驚,立時厲喝的道:“至此為止!”
…………
轟隆!
在一陣激烈得爆響間,催發全力的兩人控制不住身形,對撞到了一起,激起磚瓦破碎的煙塵升騰。
當煙塵漸漸消散下去之後,眾人望向高處,只見風待將監那猶如野獸般的大手已經按在了夜叉丸的頭顱上,然而另一方面,夜叉丸右手執刀,左手操控的黑繩已然將風待將監的頭顱糾纏,這兩人,都有把握比對手更快一步殺掉對方。
然而,這兩人卻在甲賀、伊賀兩方首領的喝止聲中硬生生的止住了,顯示出堪稱可怕的膽色與控制力。
“甲賀與伊賀,想不到,居然有這樣的人藏身於柳生鄰國,實是我作為宗矩的失職。”
“曾聽初代服部半藏提過,這些人的忍法,超越一般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