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樊宏心裡清楚,桂叔是專業水平,起碼5段以上。
又下了兩盤,盧樊宏丟盔卸甲,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桂叔讓4子,才勉強下了個平手。
桂叔高興了,興奮得像個孩子,邊下棋還邊哼著小曲。
盧樊宏甘拜下風,他馬上就拜桂叔為師,還端起茶杯敬茶。
桂叔開始擺譜,叫了幾聲師傅,才喝了一口茶。
桂叔重新覆盤,指出他關鍵地方存在的問題,這樣講解,讓他很快就明白了圍棋的奧秘,就和打仗一樣,全靠算計。
聊完圍棋,他又把桂叔往他好奇的方面引,桂叔越來越喜歡這個剛收的徒弟,就給他講了些自己的經歷。
桂叔出生在解放初期,他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父親老年得子,母親生他難產去世,他還沒有什麼記憶就解放了。
家庭成分不好,他從小就受盡磨難,但父親知識淵博,教會了他琴棋書畫。
他從小酷愛圍棋,讀小學時就被選進了棋校,父親臨終前把一副紅木雕花的盒子交到他手裡,他開啟一看,是兩盒晶瑩剔透的圍棋黑白子。
父親告訴他,這是祖輩傳下來的寶貝,家裡什麼都被抄光了,這是父親冒著生命危險儲存下來的。
說完父親就離開了人世。
他成了孤兒,但不管歲月多麼艱難,他都沒有把這對寶貝拿去變賣,他在家裡挖了個坑,用油紙包好,一直埋在地下。
70年代初,他從職業圍棋隊退役,分配在一家工廠,他什麼也不會,廠裡就安排他搞宣傳。
他能寫會畫,還組織了幾場棋類比賽,把這個廠的文娛活動搞得有聲有色,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表揚。
這樣,他在廠裡成了名人,成了姑娘們追逐的物件。
有一個開車床的女工緊追不捨,很快他們就成了家。但是十年過去了,卻一直沒有生養。
改革開放後,他們去醫院做了檢查,結果是他有問題。老婆才30出頭,無法忍受一輩子沒有孩子,最後他們只好離婚。
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從此他很自卑,斷了重新組織家庭的念想。
90年代末,國企改革,他被迫買斷工齡下崗。
從此他就成了無業遊民,靠教孩子圍棋書畫為生。
後來,他成了酒鬼,喝壞了胃,喝傷了腎,血壓失控,差點腦梗。
他滿身疾病,老年無依無靠。
盧樊宏聽完桂叔的故事,為他這一生多災多難而嘆息。
“桂叔,你這麼多年怎麼過呢?你在家養病,靠什麼生活?”
“小盧,你叫我師傅,我就不瞞你,其實我有錢,有很多錢,每年光銀行利息都用不完。”
盧樊宏有點懵逼了,桂叔一年怎麼也要花幾萬吧?那他在銀行的存款至少也有100萬以上。
這是人家的私事,盧樊宏不好再繼續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