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每到空閒時間,一幫子精壯的青少年還耍得勁兒勁兒的。
褚青蹲在旁邊看熱鬧,背挺腰正,兩隻腳分開一個肩膀的寬度,正好蹲成一個葫蘆形。
他覺著自己這個姿勢特棒,要是能捧個比腦袋還大的海碗,加點長線辣子,稀里呼嚕造上一頓就更完美了。
籃球什麼的不感興趣,他最多能做到不把球拍在腳面上,所以他表面上在看打球,實際上卻在發呆。
現在所有的課目都至少上過一次了,老師也都見識過了。
這會他才知道學表演不光是讓你在上面捧哏就行,還得學臺詞,聲樂,形體,注意力練習巴拉巴拉一大套,當然最糟心的就是那個靜物模擬和動物模擬。
“下面想象我們是一張桌子。”
“下面想象我們是一棵草。”
“下面想象我們是一隻狗……”
我特麼是拍戲,又不是演動物世界,學這些玩意有毛用?
褚青這種野路子出身的,真心對系統化的表演訓練理解不能。非科班出身的演員,不講究這些很科學的表演方法,靠的都是自身的積累和靈性。
就像起始屬性很渣,但具有成長天賦的寵物寶寶一樣,誰也不知道極限在哪。
比如周公子。
當然也有長殘的,比如,咱就不說了。
老師教的這些東西,好玩是好玩,可他就是覺著沒用。如果真按照這些方法,褚青都懷疑自己還會不會演戲了。
除了肉痛學費之外,唯一讓他沒逃課的理由,就是臺詞練習了。
他覺得自己的口白功力很差,說話總帶點京片子夾著東北腔的口音,有時候還會拐到汾陽話去。先不說抑揚頓挫,聲情並茂,起碼得把普通話練好了啊!
那本藍皮冊子也終於派上了用場,褚青學的很認真,就是對裡面一段段的華麗摘選不爽。
太矯情了!
我就會說“啥”,不會說“什麼”,就會說“咋”,不會說“怎麼”……
你咬我啊!
太陽微微偏轉,褚青已經蹲了好半天,打球的都要散了。
那幫青少年路過時紛紛古怪的掃了他一眼,以為是哪跑出來的病人。
走在最後面的那個人,個子最高,面板最黑,似乎對他很好奇,也蹲下身,操著一嘴京片子夾著東北腔的口音,問道:“嘿!哥們兒,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