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寨子裡劫來了一匹白馬,阿明覺得阿九會喜歡,便帶她出去兜了一圈。阿九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當晚,倆人情濃了一夜。阿明心花怒放,以為打動了阿九,但第二天早上,對方仍是冷冰冰的樣子。
他的情緒瞬間崩潰,有了一次非常強烈的爆發。
拍攝地還在那間小木屋裡,只是佈景略有改動:四角桌,兩把椅子,白色的窗簾和字畫,桌上是一套茶器,一盤瓜果,以及一柄小刀。
褚青先穿了件背心,又墊了棉布,然後才是血包和外面的長衫。那血包有巴掌大小,薄薄的一層,用膠帶固定在胸口處。
于飛鴻瞧了半天,覺得不太靠譜,便道:“咱們還是用假刀吧,萬一刺到人怎麼辦?”
“哎沒事,假刀不快,不容易破。”
他繫好領間的扣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笑道:“飛哥,你就瞄準這兒,出手要穩準狠,肯定沒問題!”
“……”
她張了張嘴,終究默許。其實不同意也沒轍,那貨演起戲來就跟瘋了一樣,有時候真挺嚇人的。
飛鴻姐姐在美國呆過好久,也接觸過一些本土演員,即便是客觀比較,這位都能秒掉百分之八十。她是個懶人,放在演技上的心思並不多,特別是前幾天的那場戲鋪墊完美,便也樂得把自己交給對方,跟著他的情緒走,反倒更加自然。
待一切準備就緒,即刻開拍。
“ACTION!”
只見于飛鴻站在桌旁,褚青站在門口。話音方落,他幾步就衝了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由於力道太大,她被轉了半個圈,直視著那個男人。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
褚青的聲音不高,每個字、每個音階都在往下壓,就像只垂死的野獸在低低嘶吼。
“你就這麼恨我?我做的一切都不能彌補我的過錯麼?”
他越壓著,那種痛苦和掙扎就越凸顯,全身的勁兒都收在心臟裡,又從心臟砰砰的迸發出來:“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反應,你對我有反應是不是?是不是?”
“呼……呼……呼……”
于飛鴻就覺得被一種極致的絕望包裹,完全失掉了言語和動作,只能慌亂的喘著氣。
褚青看她到這個時候,依舊不言不辨,拿起那小刀就塞進她手裡,又用自己的手死死握住,雪亮的刀尖對準胸口。
“如果你真的恨我,恨透了我,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咱們一了百了……殺了我!”
“呼……呼……”
于飛鴻又驚又懼,死命的想抽出手,可他就像鐵鉗一樣攥著,又順勢一送……刀尖噗的一下就刺進了皮肉,瞬間有血珠滲出,很快在白衣上染成了一小灘,卻似紅梅落雪。
“啊……”
她從喉嚨裡擠出一絲沙啞,眼睛被那點紅刺入,竟比他的痛還要痛。終於,她拼起全身的力氣一掙,那刀掉落在地,咣啷啷的顫動兩聲。
他看著她,她看著他,淚珠子都跟斷了線似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