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說話間,準備工作已經妥當,老杜大馬金刀的往導演椅一坐,揮了揮手。羅勇昌隨即喊道:“就位就位!”
“Ready?”
“OK!”
“Action!”
這場戲是講,殺手托爾幹掉了目標,跟委託人拿報酬,還特意學了《墨西哥往事》的操性,鼓搗點文藝範。
劉德樺靠住吧檯,抱著個二胡拉拉扯扯的,雖然生疏,還真成調子,應該專門練過。褚青則把那灰白色的密碼箱放到桌上,歪著個膀子。
本段是三機位,一號拍華仔,二號拍青仔,三號拍全景。
就見劉德樺斜了斜腦袋,咧開嘴,露出再熟悉不過的褶子笑容。這貨演的殺手,就是個神經病,跳脫張揚,賊遭人煩,想一鞋底子抽丫的那種。
褚青也盯著對方,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麻溜滾過來領賞。華仔卻扭頭,衝吧檯上的琴匣努努嘴,表示你可以放到那裡面。
“咔!”
剛拍倆鏡頭,老杜就喊了停,拎著導筒道:“那個打手,表情不夠狠!”
“重來!”
“action!”
這次他擰了擰眉毛,眼神兇冷了幾分,然後才做揚下巴的動作。華仔接的非常迅速,又衝琴匣努了努嘴,滿臉的二貨德行。
接著,褚青環顧四周,見有那麼多的食客,不禁垂眸嘆了口氣。
“咔!”
幾乎是同時,第二聲響起。
現場的人全怔了怔,老杜雖然暴躁嚴格,這種情況還是極少發生的。膠片尚沒燒掉一格,就妥妥NG兩次了,不免暗自嘀咕:那個大陸仔要倒黴了!
“你剛才為什麼要嘆氣?”杜齊峰都站起來了,問道。
“對不起,導演。”他先表明了虛心謹慎的態度,接著就立刻犯愁。
你叫我怎麼答啊?
我總不能說,按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理論,以及正常的思維邏輯,做為一名智力滿值的人類,如果看到一個逗比,那麼他的即時反應,就是嘆氣。
好吧,其實褚青心裡特別奇怪,因為他覺著自己演的沒啥錯誤,不曉得為毛被喊咔,但又不至於跟導演硬頂。
“呃,我就是,就是自然反應。”他隨便編了個理由,又道:“我下次不會了。”
“不不不!”
老杜連道了三個字,問:“我是講,你既然懂得嘆氣,為什麼不加些鄙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