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不是吃了麼?”
“噫,那也叫肉啊?”
她全身一抖,對那坨黏黏糊糊的肉沫子心有餘悸,道:“我都跟你說了,別光顧著攢錢,對自己好點。你吃的那玩意兒,都不知道好的壞的,吃出病咋辦?”
見對方還要磨嘰,她連忙伸手打住,道:“哎,這頓就當我謝謝你的,我也打擾你半個月了,過意不去。而且我明天就走了……”
“……”
一聽這話,錢惠英倒水的手瞬間頓住,一股形容不出的滋味在心底湧出。她不懂得表達,更不會表達,只是問:“明天幾點走?”
“上午吧,你就不用叫我了。”
“哦……”
錢惠英點點頭,一口一口的喝著水。
不多時,水餃端上了桌。範小爺瞧著那光頭,忽問道:“哎,老闆,你這生意好好的,咋忽然不幹了?”
“哦,準備回老家了。”
“回老家結婚啊?”她打趣道。
“嘿嘿!”
光頭一樂,算是預設了。
範小爺不再追問,似在考慮什麼事情,又轉向錢惠英,道:“哎姐,你說你當過服務員是吧?”
“嗯,幹過兩年。”
“那後廚啥的都瞭解麼?”
“還行吧,反正我哪會啥活都幹,咋了?”對方很納悶。
“沒事,隨便問問,來吃飯。”她給夾了個餃子。
……
錢惠英一下午的情緒都不高,到了晚上就更嚴重,連話都少了很多。以她的人生經歷,不適應,不習慣,又很沉溺於這種所謂的傷感。
而範小爺混了那麼多年,早練的刀槍不入,何況也不是那種瓊瑤性子。該吃吃,該笑笑,甚至還買了個地瓜,在爐子上烤地瓜片吃。
轉眼到了次日,又是凌晨四點。
錢惠英起床穿衣,習慣性的搭在上鋪,剛要伸手推,猛地頓住。她看著那張熟睡的臉,緊緊抿了抿嘴,而後悄悄出門。
天光未亮,她從外牆拽出板車,又像以前那樣,獨自走在漆黑的巷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