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如一扔下課本站了起來,旁邊的老師沒理他繼續機械的的說著語法知識,鍾如一心裡說了句,你大爺的,又坐了下來。
日復一日枯燥的學習讓他精神有點崩潰,鍾如一的計劃又被鍾慶祥否定了,連鍾如一主動申請出國都被駁回了,鍾如一心裡貓抓一樣難受,他太想去A國溜溜了,鍾慶祥卻實實在在的要護著他,不讓他出門。
他打算在西郊那邊開的汽車俱樂部差不多泡湯了,鍾慶祥就一句話沒錢,吃下那片地再規整起來沒個十億八億打底根本不行,鍾慶祥是不缺錢,也沒有說拿出來幾個億就能直接拿出來的。
鍾如一想要開一個綜合性的會所,裡邊加一個不起眼的汽車專案,倒不是鍾如一對汽車感興趣了,是他想不經意的和A國有些關聯,正好A國不論在賽車和汽車出口都是大國,當然他跟鍾慶祥不是這麼說的,他的意思還是把齊城這個根據地做紮實了,鍾慶祥所有的商業專案在齊城一點也不新鮮了,跟不上時代,鍾如一說他想要打入各家內部,一起玩玩不就行了嗎?也能看清各家在未來商業上的發展方向。鍾慶祥一看那個企劃案就知道鍾如一要起么蛾子,心裡指不定想要幹什麼呢,要是花不了多少錢,他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這可不是小專案,再說那企劃案根本沒法看,整個一個大雜燴。
鍾如一如果知道鍾慶祥是這麼看這個企劃案的話,一定犟嘴,這是他三個通宵才完成的,不過他確實沒什麼商業天分,鍾慶祥不想聽他廢話,直接否定了,而且告訴他這事兒不要再提了。
鍾如一有求於人的時候還是挺乖覺的,打算先退一步。
西郊那邊現在開發的不多,但是隻要長腦子的都看出來那邊馬上要發展起來了,地皮很熱,一般人吃不下,要不然鍾如一怎麼非得找鍾慶祥辦這事兒呢!沒主的地都在政府名下呢,而且政府也在觀望,城建部門還在奇貨可居,他們才不會讓鍾如一這個一個乳臭未乾的學生來這邊做專案,鍾如一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胡鬧沒什麼,作死還是不要了。
鍾慶祥一是想要看看鐘如一到底想要幹什麼,你說鍾如一心思深吧,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有秘密,你說他心思淺吧,誰也想不明白他想要什麼,再說是真拿不出錢來了,那個“狗蛋兒”公司開業了,那他還欠了一屁股債呢,鍾如一倒好,張嘴就幾個億,他又不是印錢的!
鍾如一焦躁的每天在家學習,語言和數學,鍾慶祥也沒說讓他往哪個方向學,這兩樣是基礎,鍾如一也覺得先這樣吧,急也不能說自己跑A國去搶公理命盤迴來吧,在一個也不知道去搶誰的!同名同姓的也不少,可是心就是靜不下來,到現在為止一無所成,他滿心的挫敗感。
老師一看鐘如一實在學不進去,說道“這麼多天學習強度有點大,你也注意休息吧,今天先到這,語言這個東西要多說,基礎的東西都好說,這三天我先不來了,你自己安排吧。”說完也沒等鍾如一說話,抬屁股就走了。
鍾如一回到臥室擺了個清心陣,盤腿坐在那冥想起來了,狗屁用沒有,深吸了幾口氣,還是出門走走吧。
太陽偏西,幾縷殘陽穿過層層疊疊的建築物映照在公園的草地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不經意瞥一眼鍾如一,陌聲的臉龐讓人莫名的孤單,鍾如一找了一個長椅,把手插在短褲的兜裡靜靜的癱在椅子上。
他在想王老師這時候在幹什麼?是不是又出去打零工了?今年夏天家裡不知道熱不熱,苦夏的王老師有沒有不舒服?老爸這個時間應該還在工地或者工廠裡邊,爺爺奶奶再過一會就得睡覺了吧?不知道老頭老太太身體怎麼樣,叔叔大爺家的莊稼不知道好不好?這個點大家應該吃晚飯,吃完飯串個門,好不悠哉!小夥伴都聚在一起幹什麼呢?想著想著鍾如一自嘲的笑了笑,太遙遠了。
公園裡漸漸的散了暑氣,路燈鱗次櫛比的亮了起來,太陽的餘暉還在,又過了一會兒,天黑透了,一排排路燈像是守衛黑夜的戰士,給鍾如一指引了住處,可是他不想回去,他想回家。
鍾如一隨著路燈的指引一路向前沒什麼目的地,就是單純的兩條腿邁著,燈下的人影被拉的老長,又慢慢變短,突然又變長,鍾如一無聊的回頭看著人影,他就這麼走著走著,像極了他現在的人生,看似一往無前,卻毫無目的可言。
從傍晚走到午夜,鍾如一跟個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城市裡,直到將夜刺眼的燈光落入他的視線。
鍾如一在門口徘徊,停車坪旁邊的路燈成了原點,他就圍著路燈一圈一圈的轉,保安以為是個要飯的,好心的回去給他拿了一盒盒飯。
“兄弟,餓了吧,我們店裡今天剩了一盒盒飯,你先拿去吃了吧,吃完了就走吧,這都是有錢人,別一會碰上酒鬼揍你一頓。”保安也是新來的,自己也是寄人籬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看這孩子可憐,沒想太多,這孩子看著沒什麼大毛病,怎麼不回家呢?
鍾如一對著盒飯聞了聞,伸手接了過來,蹲在路燈下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將夜的門口出來幾個大著舌頭的客人,保安擋了擋鍾如一,笑嘻嘻的對著兩個客人打了個滑稽的軍禮,那兩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