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看著兩具屍首,沉默不語。
上官儀道“將屍首帶下去吧,追查行兇的人。”
“喏。”平陰縣的縣令行禮告退。
屍首被帶出去了,李義府也疲憊地走出官衙,他神色痛苦地在官衙門前的臺階坐下來,看著溼漉漉的地面出神。
當初見到這個啞巴,甚至還一度沾沾自喜過,可還是脫離了控制,成了這副模樣。
杜正倫走來道“怎麼了?”
李義府低聲道“本來我應該做得更好的。”
杜正倫道“崔仁術交代了,事情都是他們兄弟做的,只不過我們不知道死去的另一個人,他是什麼人,是誰?”
李義府站起身快步離開了,他不想說出這個啞巴的事,那是啞巴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不用讓世人知道了。
有人送來訊息,陛下距離博州只有兩天的路程了。
天氣重新晴朗之後,李義府將啞巴安葬了。
上官儀穿著一身官服走來,道“他的戶籍改好了,從此是博州人士,不再是個家奴了。”
李義府拿過戶冊,道“多謝。”
“人都死了,你還為他做這些。”
李義府將戶冊在他的墓碑前燒了,低聲道“他做了一輩子家奴。”
上官儀低聲道“崔仁術將一切事都攬下了,昨天夜裡他病死在獄中。”
“是我們做得還不夠好,我們查得不夠快,查得不夠多,我們人手不夠,我們應該更敏銳,動手更快。”
上官儀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道“我讓人將這裡的事送信給太子了,這是太子的回信,對你有交代。”
李義府拿過信,看著上面的內容,唸了出來道“下查江南各地,尋找兇手,建設監察隊伍,人手交由監察御史李義府挑選,直到案子了結,不設年限,查到底為止。”
看到書信的內容,李義府抬首道“多謝。”
上官儀笑道“不用客氣。”
李義府道“我是在謝太子。”
上官儀不悅道“你這人真不識好歹,我為你忙前奔走……”
“我就是個不識好歹的人,你又當如何?”
“你……”
李義府釋懷一笑,重重拍了拍墓碑道“老兄弟,我會好好當一個御史的。”
貞觀二十年,五月,皇帝到了博州。
皇帝是坐船而來的,沿著黃河一路而來,大船就停在黃河上,這艘船很大,但卻不華麗。
比當年楊廣之奢華,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