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倫的臉上掛著笑容,道“見殿下一人獨坐,是有心事?”
李承乾抬首看向還在爭吵的中書省。
杜正倫會意又是一笑。
“你能不能不要總笑得這麼虛偽,京兆府杜氏的青年才俊該周正一些才好。”
杜正倫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臉,收起笑容又道“習慣了。”
李承乾繼續往嘴裡灌著茶水。
杜正倫道“現在的京兆杜氏早已不是當年,伯父過世之後,陛下給了京兆杜氏頗多的優待,若後繼有人,以後多半會更好吧。”
他說的杜如晦,似乎還在抱怨現在的杜荷不爭氣。
要從個人成就上來說,杜荷是一個很爭氣的年輕人,他的經商模式最前衛。
其實自己這個太子對杜荷的點撥並不多,真要說有指點,也只是給了他幾個秘方而已。
其餘的經營,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
如果杜荷真的不爭氣,他也守不住秘方與家業。
杜正倫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條,遞上。
李承乾狐疑道“這是什麼?”
“從渤海士族送來的信。”
拿過字條,李承乾開啟看著,上面寫著一句話。
杜正倫道“他們說皇帝就是一根竹子,雖說長久地立在那兒,可始終只有皇帝是最高的。”
李承乾看著字條上的話語默不作聲。
杜正倫在一旁坐下,與太子保持了一些距離,捲起袖子伸出手臂,道“最高的竹子是什麼樣的?”
他用手臂左右晃,道“風就是朝堂上的官吏與地方士族的喉舌,風往哪邊吹竹子就往哪邊倒,哪一邊的風更大,竹子就偏向哪一邊。”
這張紙上簡短的一句話,道盡了那些門閥世家對皇帝的認知。
這些陳舊腐朽的世家,一直在用同樣的思維方式來判斷一個皇帝。
所以呀,孫猴子能大鬧天宮一定是有原因的。
李承乾將紙張交給他,問道“你幫著父皇查他們?”
“有一個知交好友在渤海士族中,相比於朝中得到的訊息,下官知道得更多一些。”
杜正倫是給父皇辦事的,一個殿中侍御史已算個不小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