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父皇很是疑惑,李承乾接著道“假設祿東贊在吐蕃作亂,那就是吐蕃都護府與吐蕃崇文館的職責。”
“職責?”
“兒臣用人不疑,他人的職責兒臣何須疑慮?”李承乾又道“再者如今兒臣也能說一句祿東贊老矣。”
李世民感慨嘆息,在池邊的冷風中吐出一口熱氣,言道“朕當年要是有你這般底氣就好了,可嘆吶。”
言語中有種歲月不饒人的感覺。
李承乾抬首道“其實父皇也沒將祿東贊放在眼裡不是嗎?父皇想要的是更大的拼圖。”
李世民道“是啊,朕很久沒有新的拼圖了。”
喝著茶水,坐在水榭內,李世民看著此時的景色,又見內侍釣了魚上來。
這些魚也不是釣上來就要吃了,偶爾一兩條也會吃,可多數時候釣得多了,也都會放生。
“母后。”
“嗯,這些天為了你父皇的大壽忙前忙後,你也別疏忽了國事。”
“母后放心。”
李世民聽著話語聲,見兒子走遠了,又見妻子端著一些糕點而來。
長孫皇后太后將盤中的糕點放下,坐在爐子邊緩聲道“這是褚亮的妻子從江南送來的糕點。”
李世民看著妻子的白髮垂落,詢問道“是為了太子師的事。”
“朝中的事妾身倒是不知,也不曾聽婉兒說起。”
李世民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吃著道“朕倒是聽說褚遂良與許敬宗為了爭搶太子師的位置大打出手。”
“他們倒是覺得承乾真會從他們這些人當中選老師?”
李世民道“嗯。”
長孫皇太后拿起一旁的大氅,給丈夫披上,而後繼續織著衣裳。
皇太后所織的這種毛衣,在坊間也有不少,而且只需要幾根木棒就能織好。
雖說這種衣服穿著並不是太舒服,勝在保暖,而且已成了長安婦人們的一種風潮。
李世民也拿起毛線坐在妻子身邊,努著下巴蹙眉織著。
夫妻倆都很清楚,承乾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朝臣是有職責的,皇帝也有職責的,在職責所繫之間承乾向來是一個將界限分得很明白的人。
因此,承乾在處置政事時不會動用感情,任何想要用感情去打動皇帝的人,都會碰一鼻子灰。
別人想要用血脈所繫的話語來從皇帝這裡得到便利,承乾向來是看破,不會說破,只會安靜地看著別人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