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應了“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一席詩,華山的四月,桃花依舊。
她赤著腳坐在鞦韆上,闔著眼睛,享受著陽光溫暖的照耀。
微風輕輕吹起,帶動著鞦韆緩緩地蕩著,風中夾雜著溼潤的芳草氣息,捲起了枝頭的幾瓣桃花,隨風飄舞著,小心翼翼地拂過美人白皙的面頰,又悄悄地落在了她的髮間和衣裳上。
忽聞腳步聲漸近,她猛然睜開了雙眼,異色的雙眸中盡是喜悅之情,她跳下了鞦韆,驚得她衣上的花瓣紛紛落地,還留下了鞦韆在空中來回晃動著。
“蕪荀師兄!”
她笑著朝他跑去,輕飄飄的裙襬隨風飄起,不經意間露出了那潔白精緻的雙足。三千華髮隨風揚起,掠過陣陣芬芳,繪出一卷芳華。
“阿雪。”
她跑到了蕪荀面前,雙眸笑成了兩彎月牙兒。
“蕪荀師兄,你回來啦!”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身形頎長,眉目如畫。歲月如梭,十五年的光陰,洗褪了他身上的所有稚氣。
他看向自己身前的少女,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幾分,他伸出手,輕輕拂了拂少女烏黑的長髮,帶去了她發上飄落的幾瓣桃花。
看著少女瘦弱單薄的身軀,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少女的身上。
“華山氣溫不過稍有轉暖,你便穿得如此單薄,不怕著了涼,傷了身子?”
“阿雪不冷。”這麼說著,她卻將那披在身上的外衣拉攏了幾分。
蕪荀見狀不禁笑了,他伸出手指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又道:“還有,師兄不是和你說過,女孩子的雙足是不能給別人看的,怎麼能不穿鞋呢?”
暮雪沒有回答,她看著蕪荀,看見他黑亮的雙眸中映著自己的身影,也看見他眼中的萬千柔情。
似水,似風,似那似錦繁花。
終於,暮雪移開看向蕪荀的目光,她微微低下腦袋,小聲嘟囔了一句。
“……可蕪荀師兄又不是旁人。”
聞言,這回卻是蕪荀出了神。
你可知,女子只能在她的夫君面前露出雙足啊。
未聞蕪荀的聲音,暮雪抬頭看向還在出神的蕪荀,小心翼翼地舉起一隻手,在蕪荀眼前晃了晃。
“蕪荀師兄?”她輕聲試探道。
蕪荀回過神,他再次看向暮雪,眼裡是濃濃的溫柔,是情意散成的霧,再明媚的晨光都化不掉。
“走吧。”他隔著衣袖拉過暮雪微涼的手,“帶你回房,可別受寒了。”
………
當天晚上,暮雪就生病發燒了。
關於照顧暮雪一事,向來都是蕪荀親力親為,他似乎很不放心將此事交於他人,從小到大便是如此。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他忙裡忙外帶,待暮雪喝完了最後一口藥,蓋上棉被睡下,他才稍稍鬆了口氣,有了片刻的空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