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尉遲玄來找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拿著顧夜闌給他留下的信,他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
什麼願他君臨天下,願他一世長安?
若沒了她,他君臨天下又有何意義?
若沒了她,他又怎麼可能一世長安?
平日裡明明看起來還挺聰明的,怎麼這回兒會想起離家出走這種傻得要命的舉措?
誰要她沒經過他同意就自作主張地離開長安,為他做出這種犧牲?
難道就對他這麼沒有信心嗎?
緊握著那個又重新回到他手上的玉佩,他用顫著的手,取出了襟前一直藏著的檀木簪。
若這世間,一切皆是緣分,緣來則聚,緣去則散。
那我不願你我二人的緣分,就此終了。
既然你走了,我便要將你再找回來。
落子擱淺,不願你我就此錯過,此生有緣無份。
………
枕邊木簪磨痕白,如夢是佳人淚痣一睞。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轉眼間,寒冬已去,春風習習,花木因時而榮。
思念,亦如春草碧絲,蓬勃茂盛。
陽春三月,萬物復甦。
雲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
男人端坐於馬上,眉眼如玉,氣質高貴端雅,若不是唇角的淺笑讓他的身上有了些煙火氣,單看那面容丰姿,說是謫仙也毫不為過。
河岸邊的姑娘們紛紛向他看去,個個紅著臉兒,面若桃花。
尉遲玄跳下駿馬,朝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顧夜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