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木本來像對“土之本源”發脾氣,因為這種能力的控制方法,它本該提前說的,而不是在黎木受苦受難之後,才補充說明。
但當黎木見到本來憨態可掬的灰色光團,突然縮起了身體,一副“主人,我知道錯了”的樣子,黎木想要稍微責怪些許的話,哪裡還說得出口?
他只能摸了摸灰色光團的圓潤身體,將本來要責罵的話,變成了要安慰的話。
男人,女人,小孩,家庭中的三個重要角色,而在這三個角色中,男人的情感總是最卑微的。
誰讓很多男人,都不如女人和小孩會撒嬌呢?
黎木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畢竟是自家的光團,它是不是故意的,黎木冷靜下來,就能很快區分。
光團當然不是故意的。
黎木當然也就沒必要生氣,而是將心思放在了聽取工人們談話的地方。
隨後,黎木透過這些工人一些情緒化的語言,很快得知,這裡管事的人,叫許佔坤。
也就是那個在炸藥間翻雲覆雨的男人。
工人們正在討論的話題,當然是,他們的領導,許佔坤,去找炸藥間那個身姿妖嬈的女管理員,絕對不是為了探討公事。
黎木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了許多有些黃的打趣話語,沒辦法,男人的樂趣,很多時候都是來自黃段子。黎木也是男人,他自然也聽得懂,但他卻並沒有感受到太多樂趣。
他沒必要透過這些泛黃的話語感受到什麼樂趣,他已瞬間就來到了炸藥間。
工業炸藥,本來是為了爆破用的,儲存的地方,本該嚴苛些。
但是,或許正是因為嚴苛,這個許領導,才能無所顧忌地利用職權,來到這裡,進行特殊的爆破事業。
黎木來時,許佔坤的爆破事業已經結束,炸藥間裡的呻吟聲已經停止。
守在炸藥間十米外的兩個保安的笑容,卻已開始,他們已經想好,等會吃飯的時候,怎麼佔領同行的話語主權,成為談話中的中心點。
只是他們沒有笑多久,一道黑色閃電掠過,他們的眼瞳就變得血紅,身體也瞬間立正站好,承擔起了守衛的職責。
黎木站定在炸藥間門口,他沒有動用金屬操控能力,開啟緊鎖的鐵門,和像蜘蛛網的尖銳柵欄。
因為許佔坤已經開啟門出來,正要出來,他在縮著皮帶的扣子,大腹便便,但容光煥發,大圓臉的他已不年輕,此刻卻是像年輕了十歲,臉上洋溢著自信,就像完成了一個偉大的事業。
他也確實完成了這塊工地上,一個了不起的成就。管理炸藥間的女管理員,成天冷冰冰的,對誰都愛答不理,找她辦事,稍有不對,她就以公事規章制度,毫不留情地駁回,好似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她青睞有加。
沒有哪一個男人不想要登上一座冰山的。
就像一個班級裡的男生,絕沒有人不想登上最強王者。
冰山或許並不是真正吸引所有男人的地方,真正吸引男人的,是當登上這座冰山後,其他男人那種羨慕佩服的目光。
所以許佔坤來了,他的年紀太大,本不該想爬上一座冰山的。
可他終究是男人,一個慾望和虛榮心非常強烈的男人,這些慾望,幫助他抵達了今天的位置,所以他不準備剋制這種慾望。
冰山之所以難爬,當然是因為她足夠冷,足夠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