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此刻就下令讓他們追本溯源。”春璃這麼說,聞聲,慕容安感激不盡的點頭。
宮人送了賞賜物和慕容安離開,回去的路上蕭祁煜握著春璃的手,“你早點兒休息,最近這一段時你日日都睡眠不足。”
“習慣了,等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第二日,朝廷沒什麼事,蕭祁煜和幾個官員商量蠲免苛捐雜稅的事去了,春璃一早起來就準備去看看蕭天觸。
她這一次回來蕭天觸從未主動親近過他,年幼的蕭天觸已將春嬤嬤和汐皇后看作了自己的親眷,至於季春璃,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之建立起感情。春璃讓侍女拿過自己前今日熬夜做給蕭天觸的鞋子,那細針密縷一一都是她慈愛的心。
“娘娘,這就過去嗎?”侍女提醒了一聲,春璃起身,“走吧。”到後宮,蕭天觸正在寫字兒,汐皇著蕭天觸的手,正在糾正他的偏旁部首,春璃這一到,看到這裡不免有點嫉妒。
但很快那嫉妒就變成了一股柔情,她爭什麼?她和蕭天觸聚少離多,如今突然從天而降就讓這小孩兒叫自己孃親,小孩兒焉能接受?而至於汐皇后,她對蕭天觸無微不至,這個孃親才實至名歸呢,春璃也知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只能循序漸進。
兩人沉浸在學習裡頭,春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春璃這一道,影子落在了桌上,蕭天觸慌忙抬頭,在看到季春璃的時候,他的眼神瞬息萬變。
有驚訝,有慌張,有緊張,最後九九歸一,呈現出一種被擾亂了的不厭煩情緒,春璃自然能從那心靈的視窗看出問題。
“母后給你做了一雙鞋。”春璃討好的笑著,她從未這般低聲下氣過,然而為了孩子,為了這最可貴的親情,春璃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心高氣傲。
侍女從春璃手中將那虎頭鞋送了過去,蕭天觸理睬都不理睬,瞥了一下桌子,示意放在那裡就好。
侍女尷尬的回目,為難的看向春璃,春璃卻微微笑,示意侍女放下。
“那皇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嗎?如沒什麼吩咐,就請離開吧,孩兒還在做功課呢。”這句話顯然是,要非春璃本是心平氣靜之人,單就這一句話也該讓季春璃痛徹心扉非打即罵了。
“母后知道了,就看看你就走。”
“兒臣有什麼好看?”蕭天觸怒衝衝的,看這模樣兒似乎一點不待見季春璃,季春璃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尷尬的起身,她高估了親情的偉大,低估了他的傲骨,她悲涼的發現他們之間似乎被一錘子打碎了,裂痕迷漫的到處都是。
她人還在笑,但一顆心卻涼透了。
“天觸!”背後是一聲嚴厲的訓誡,蕭天觸驚異的眼落在了汐皇后面上,汐皇后忙道:“那是你母后,你如何能這麼頂撞你母后,快給母后賠禮道歉,你母后日理萬機還給你做了一雙鞋,你怎麼能棄如敝履?”
“母后?”蕭天觸也怒了,在某個節點上,他的性格完美的繼承了季春璃易感而蕭祁煜易怒的性格。小小的人兒竟拍案而起,怒衝牛鬥,“母后?我在民間流離失所的時候母后在哪裡?為我可以有一口奶吃,嬤嬤沒日沒夜洗衣裳就為那一文錢的時候母后在哪裡?我們被帶到了南瞻國,在舒洱澐身邊討生活的時候母后你又在哪裡?”
“如今母后你從天而降了,如今母后你竟到來了,我對你可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這每個字都變成了鋒利的匕首,小小的孩兒哪裡知道春璃遭遇的那一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