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來。
潔白的槐花,從一棵巨大的古槐樹上落下,飄飄搖搖,灑入樹下大大小小的黑色鐵桶之內。
每一個黑色鐵桶,都架在火上。
其中不但裝滿刺鼻的藥水,竟然還泡著一個個大活人!
這其中。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婦女。
他們眉頭緊鎖,咬著牙關,不少人時不時還發出低沉的呻吟聲。
“秦咼,水溫夠麼?”
一隻小小的鐵桶旁。
一個面板金黃如抹了桐油、臉龐細長的精壯少年,冷不丁朝鐵桶下塞了一根柴火。
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火堆裡扒出一個地瓜,津津有味吃起來。
“媽蛋,屁王,你是要把我煮熟了也吃掉嗎?”
小鐵桶內,泡著的是一個十六七歲、名叫“秦咼”的少年。
他光著上身,手中還拿著一本藥書。
突然感覺到藥水的溫度陡升,看了黃面少年一眼,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噗啦——
他齜著一對虎牙,冷不丁用藥書把鐵桶裡的藥水澆起來,朝著黃面少年撒去。
“靠!”
“秦咼,你踏馬想毀我容啊!”
“你這隻煮了十六年的青(秦)蛙(咼),怎麼還沒被煮死呢?!”
綽號“屁王”的黃面少年被濺了一身藥水,衣服嗤嗤冒著白煙,不由得哭喪著臉亂蹦亂跳起來。
顯然這鐵桶內的藥水弄到身上,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話說秦咼,你踏馬再熬幾天,就要熬出頭了。”
玩鬧了一陣。
黃面少年看向村子背後的峽谷深處,那裡有一個煉藥煉丹的煙囪,騰起一股股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