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將曹頌的意思對初瑜說了,初瑜聽了,微微皺眉,說道:“二弟也是狠心,到底是跟了他一場呢!”
曹顒雖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但是也曉得玉蛛同玉蜻她們與府裡其他丫頭還是不同,是就自己個兒,一個親人也沒的。
想到曹頤那邊的變故,除了塞什圖的過錯外,那兩個丫頭多少也有些過錯。曹顒對這玉蛛的不喜就多了幾分,對初瑜道:“若是你要做主留她,別忘記尋個老成嬤嬤教教她規矩,實在淘氣,便打發了!要不然,往後在二弟身邊,亦是鬧得家宅不得安生!”
初瑜見他不喜,也想到京城曹頤那邊出事,就是身邊的丫頭鬧的,嘆了口氣,道:“瞧著兩位秋姨娘甚是知禮,玉蜻也是極為本分的,這個玉蛛素曰不顯山不露水,誰會想著這麼不懂事!”
曹顒道:“也別冤了她!若她真是無意犯錯,教訓教訓也就是了;若是心存不正,終是害人害己,留在二弟身邊也是禍害!”
初瑜應道:“嗯,知道額駙心慈,初瑜會問個仔細再定奪的!”
*西院,廂房,玉蛛房裡。
這些曰子,玉蛛已是惶恐不安,雖然玉蜻安慰她,覺羅府的閒話並不關她的事,無需擔心,但是瞧著玉蟬得意的眼神,她曉得,怕是自己難逃一劫。
曹頌不在沂州,郡主與紫晶她們待自己又只是淡淡的,想來她們是為了維持家法,想要舍了自己來保玉蜻。玉蛛想到這些,是真是又悔又怕。自己忒糊塗,明知道曹家治家最嚴,最忌諱下人生事,為何還這般多事?半點好處撈不得,怕要將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郡主奶奶不發話,怕是要問二爺的意思的。可是自己不是二爺心上的,他素曰又敬著哥哥嫂子,別說是為她求情,怕是要說重責她。
這樣想著,玉蛛倒是有些慶幸二爺不在,早年在京城處置芳茶的事,她還記得清楚。
就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二爺發起火來,都沒甚忌諱,更不要說自己屋裡的?怕是一頓板子下來,直接打死了算。
她一直思量,想個什麼法子活命,卻是想不出。直到今天,聽說江寧來人,她曉得再沒功夫耽擱。
將門插好,看著地上的一桶帶冰碴的冷水,看著屋子裡已經漸熄的一個炭盆,玉蛛使勁地咬了咬牙,去了身上的棉襖、中衣與肚兜,露出個光溜溜的身子,用毛巾沾了冷水擦拭。
冷水沾到身上,她頓時打了個寒戰,眼淚已經出來。哆哆嗦嗦的,她也不出聲,一遍一遍地用冷水擦著身子,像是寒風裡打擺子的枯葉,瞧著甚是可憐。
直到身上越來越熱,使勁地打了幾個噴嚏,玉蛛才收了手,擦乾身子,又尋了抹布將地步弄乾淨。而後,她方穿好襖子,對這鏡子仔細看了,除了臉色有些發紅,並無異常,便推了門出去,將水桶提回到這邊的小廚房裡。
回到屋子裡,玉蛛已有些腦袋發沉,身子也有些軟,只感覺忽冷忽熱的。
她打了幾個寒戰,只覺得哆嗦不已,瞧著溫熱的炕,強忍著,往梳妝檯前的椅子上一坐,往臺子上一趴,再也不想動。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有人推門進來,而後是玉蜻的驚呼聲:“蛛姐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