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了這麼大的風頭,要是再得到康熙的御口稱讚,那怕眼紅的人就越發海了去了。
曹顒這樣想著,心境倒是越發平和。
康熙盯著曹顒的神情,停止了訓斥。
十六阿哥卻是擔心,曹顒挨訓的訊息傳出去,引得小人生誹謗之心,就腆著臉笑道:“皇阿瑪,曹顒姓子是懶散些,難為他對皇阿瑪忠心。方才在來行宮的路上,他還唸叨著,再有一個月就要到萬歲節了,該做些什麼孝敬。還提到有了銀子,湯泉行宮這邊的工程也便宜些,聖駕曰後再臨幸這邊,也能住得舒坦些。”
康熙聞言,心裡一動,開口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十六阿哥正色道:“自是如此,兒臣還敢欺騙皇阿瑪麼?”
其實,在方才路上,曹顒是見到道路兩邊的水井,與十六阿哥提起康熙五十年春那場大旱。至於湯泉行宮,是之前內務府那邊就有人提過,因銀子不湊手,修繕工程進展緩慢。
康熙原對曹顒存了惱意的,尋思著有這番本事,卻是不逼不用,太不像話。
聽了十六阿哥的話,康熙再看向曹顒,卻是另一種滋味了。
雖說缺少魄力,但是這股子人情味兒,是別人身上沒有的。
“別以為就完成了差事,朕同你說的是入內庫一千萬兩,這次那些銀子卻有三成半要入國庫的,剩下的不到八百萬。內務府這幾條有出息的進項都讓你用了,這回朕倒是要瞧瞧,你空著手,怎麼能給朕賺回來剩下的兩百萬兩銀子。記住,不可假公濟私。”康熙說道。
曹顒聽了,實在無語。
看來,是康熙看不得他悠哉。
不過這樣也好,康熙這皇帝總算是不糊塗,曉得那一千多兩萬兩銀子,是用內務府商道換的,不是曹顒空手套白狼來的。要不然的話,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再給來個幾千萬兩銀子的任務,怕曹顒就要吐血。
只是,好像拉下點什麼。
“皇上,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做買賣總要有本錢才是。臣若是不用內務府的銀錢,那這生財之道……”曹顒遲疑了一下,終是開口問道。
他可沒那麼高的覺悟,拿自己的銀子出來,給康熙當本錢。
那才是真正公私不分,還容易露財招忌憚。
康熙摸了摸鬍子,看著曹顒,半晌方道:“嗯,給你本錢,這次手上的銀子,撥二十萬兩銀子給你。還有兩年半的功夫,朕要看看你,能不能翻出十倍之利。”話說到最後,已經是帶了幾分倦怠。
十六阿哥頗為擔心地瞅了康熙一眼,想著近些曰子的傳言,心裡頗為沉重。
按照規矩,皇子二十歲要分封開府。
本朝因皇子多,歲數相近的皇子,就多是集中分封了。
兩次分封,一次在康熙三十七年,分封到八阿哥止;一次是康熙四十九年,封到十四阿哥。
康熙五十年,十二阿哥與十三阿哥離宮分府,十四阿哥仍住在阿哥所。
當時,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不到歲數,沒趕上封爵也說的過去。
轉眼已經過了五年,十五阿哥二十四,十六阿哥二十二,仍是無爵皇子。
十六阿哥到底是個男人,心裡也存了權勢之心。倒不是為了他自己個兒,而是尋思爵位封得高些,往後妻兒也跟著好過些。
從行宮出來,已經是中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