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汴梁以前是見過的,金家的巫士,御物飛行的時候,腳底下無論是破布,泥灰,樹枝,都能做到如此。
輕若無物,平整如毯。
汴梁相信,就算給他們一朵白雲,一方濃霧,金家人也能如此,因為他們會巫術。
眼前的中年人呢?巫術可是金家的不傳之秘!
用金鱗的話來說,天城會巫術的人,要麼姓金,要麼改姓金。
參謀大人揉了揉鼻子,從人群中繞了過去,準備到中年人的身畔,和他交流幾句,看看他願不願意去過渡城教學。
巫術這門東西,要是手下計程車兵能學會,在戰場上可是很有用的。
汴梁走到一人高的融屬管時,透過管子的縫隙,赫然見到一個火紅色鱗甲的熟人,站在最高的融屬管子後面,抬頭像是在和頂上的中年人說話。
那個人,正是沈聯族的邪神沈火雲,他的頭上,鱗甲如一輪彎月掛在頭上,將他的頭整齊的分成了兩半。
周圍觀眾的喝彩聲很嘈雜,汴梁不得不走近幾步,才能聽清沈聯族人的話。
沈火雲說:“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要價太高,小心丟了性命。”
中年人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動,奇怪的是,融屬棒上出現了一個字,這個字就像是燈光打在上面,幾秒之後又換成了另一個字。
沈火雲認真的看完所有字,連起來是一句話:“我在聯合城有位朋友,他姓傅,叫傅南星。”
沈火雲冷哼了一聲,“你小子還真會給自己找朋友,不過是一頓飯的交情,要不是你會一點術法,誰稀罕認識你。”
字跡再次閃了起來,這次是;“同樣是做生意,相同的價碼,我為什麼不和朋友做呢?”
沈火雲的臉色有些猙獰,他用手在一根黑色的融屬管子上捏了捏,管子一下子被他捏扁了,“姓鄭的,別忘了,要不是施福大人替你說話,你早被金家人趕盡殺絕了。”
中年人的左腳挪了下,不再擱在右腿上,而是彎彎的拱起。
這一次,沒有字跡,中年人睜開眼睛,看著天空緩緩的開口,聲音滄桑,“你怎麼不讓金家人去聯合城?”
沈火雲有些吃癟,他低下頭,目光流轉,想找出什麼合適的措辭來,但是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甚至於
施福大人說的要以禮相待,不要威脅的事情他也做到了,可依舊沒有效果。
最後,當沈火雲看到背後商場門口火紅的地攤時,邪神的雙眼裡也噴出火來,他的耐心已經用盡,“施福大人和金家家主去了板門巷,這一次,金家,李家,民和派和共主派的人都在,天城的事很快就會有結果,到時候,金家的人可不會再對你客氣。”
中年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融屬之上又有字跡閃現,這一次只有四個字:走好不送。
沈火雲一腳踢過去,十來根胳膊粗的融屬管子同時斷掉,聲音沉悶,可是那些斷裂的管子上方依舊紋絲不動,支撐著中年人在上面睡覺。
沈火雲猶不解氣,右手成拳,準備將最後一排融屬管全部拆光,忽然眼角的餘光看到了汴梁,那位可恨的參謀大人正悠哉悠哉的向他走來。
“發火啊?”汴梁隨口說了句,蹲下身子,將那些被踢歪的管子扶正,其中有兩根管子,管口扁的厲害,合不上了。